“鬼你妈的头!”那头子狠狠的呵斥了一句,“这分明是上好的轻功。上次不是月氏国的使团来了吗?依我看,说不定就是月氏的jian细!我们得赶快回府去汇报上头的人知道!”
周围便都讷讷的答应了,匆匆的撤走。慌乱间有人还想起那个老头,一看时却惊呼起来:“那老头人呢?”
只见说书的小桌儿还在,老头却已经不知去向了。差役头子不耐烦的道:“谁知道?也许是趁乱跑了。呸!一个小老头儿也值得较这个劲,走走走!”
众人纷纷答应着,便如一阵风似的回府去汇报去了,生怕去得晚了便丢失了这么大一个功劳。掌柜的颤颤巍巍的从桌子下钻出来,只见地上掀翻的桌椅、打碎的碗筷一片láng藉,忍不住一拍大腿哭嚎起来:“哎哟我的个祖宗哟……”
话说那老头儿却是被那个灰衣男子顺手一拉带着走了。老头已经吓呆了,只觉得腾云驾雾不知所终,等回过神来已经是大街后巷的僻静处,那白衣的俊秀公子站在眼前上下打量着他:“老人家这不是一吓过去就jīng神失常了吧?”
“卓玉,你也留些口德罢。”
“路总管,”卓玉慢条斯理的拍了拍袖口,微微的笑道:“本人舌底不留chūn秋,这和你没关系吧。”
路九辰便默然不语,过了一会儿才淡淡的道:“每次都惹出麻烦来,每次都自己没法收拾,每次都是我收拾的烂摊子……”
“其实我根本不想请你来收拾的。”卓玉极其温柔的道,“你真的可以自己离开的。”
路九辰于是又再一次的沉默了。虽然如此,却也没有激发出什么“大路朝两边你我各一边”的豪气来,只是还默默的站在原处。那老头儿倒是知机,知道自己是遇上高人了,连忙作势要跪下:“恩人再上,小老儿怎么谢您才好!……”
卓玉虚虚的一扶,倒是路九辰实打实的把老头儿拉了起来,简单的道:“不用谢,顺手罢了。”
老头还絮絮的道谢不休,卓玉听得不耐烦,路九辰赶紧三言两语告别了老头儿,转回来便叹道:“贪官横行鱼肉百姓,确实不是个好兆头啊。”
卓玉这才展开了眉头:“所以我说,以西宛千人之力,扫dàng中原万人之兵,这不是不可能的事情嘛。”
就这个问题路九辰已经和他讨论过多次,眼下已经完全放弃了得胜的念头,只得微弱的反驳一句:“中原地大物博并且根基深厚,卓国师你名不正言不顺,还是别和人家正统的硬碰硬了吧。”
这话简直捅了马蜂窝,卓玉眉梢一挑,语气极其刻薄的劈头盖脸反驳回来:“我名不正言不顺怎么了?在其位而不当其政和不在其位却只得当其政的比起来到底是谁其情可悯其罪可诛?如果你是百姓,你希望谁在大位上?你觉得是一个名正言顺的人来统治你鱼肉你还是一个名不正言不顺的小朝廷来给你一口饱饭吃一件暖衣穿?百姓要得只是生存,想必路总管你声彻寰宇名震江湖,一定是不能体会到他们的所思所想的吧?”
路九辰张了张口,“……即便是……”
卓玉毫不客气的打断了他:“其次,就算我名不正言不顺,我当政的时候,西宛上下可没有一个官员敢收取半分不当之财!单就说吏治这一点,你就没法跟我站在同一个层面上!”
“……我错了,”路九辰卡了半晌,和颜悦色的说,“我们换一个话题讨论吧。不是说要去给你配药的么?再不快走药房就关门了啊。”
后来的史书记载,虽然后世传说乾万帝曾经多次下江南,但是实际上在位期间,他也只南巡过这么一次而已。
李骥并不是个穷奢极欲的皇帝,唯一一次南巡也没有大肆铺张,司礼监递上来的单子他都亲自过目了,并亲手划去了建造行宫、命官员随行接驾等提议。官员在随行陪侍的时候为了讨好圣心,往往会大肆搜刮奇珍异宝,造成一次南巡几年亏空的事情发生。先帝南巡时沿途官员大多敬献美女姣童,那个王贵妃就是这么被献上来的,可谓挖空心思百般弄巧,最后遗患长久、经年不治。
乾万帝只做了一件事,就是让人悄悄的在民间寻访名医。虽然上边做得低调,但是民间什么事传不出来,一传十十传百的以诈传诈,就冒出了无数人来沽名钓誉,也不乏有官员为了讨好而把假冒的名医敬献上去的事。这其中浑水摸鱼的、欺上瞒下的种种劣迹,简直数不胜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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