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桃华笑道,“是啊,小白菜和韭菜已经能吃了。过些日子,就能吃到豆角huáng瓜了。“
一个下午崔准都在南窗下看书,任桃华做了几样新学的糕饼,又沏了一壶茶,给他端了去。
崔准喝了口茶,见任桃华美目殷殷,便又拾了块糕点,他并不太爱吃甜腻的食物,不过这糕点却是微甜带着咸味,入口即化,居然很合他的胃口。
任桃华又是欣喜又有点辛酸泛上心头。
她买的是街市上最便宜的茶叶,而糕点也做得一般,而崔准吃着却看不出嫌弃。
当年崔伯伯开医馆又常常赠药济人,可是一家子的吃穿用度却极是jīng致,甚至超过了任家这个池州大族,直到任桃华长大以后才明白这一点,崔家人从前定是出身不凡,那是只有世代簪缨之家才有的低调品味。
任桃华记得崔准喝茶只喝六安瓜片,而糕点只吃他家李厨娘亲手做的,他性情脾气虽好,在这方面却是挑剔得令人发指。
而如今,这些雷打不变的习惯却因为生活的艰难彻底的消失了。
而且,劈柴挑水也就罢了,一个如子都卫介般的男子在厨房里烧火做菜,那个情景教任桃华看一次崩溃一次,在她心目中如高山仰止的崔哥哥,怎么可以沦落疱厨呢,所以在做菜方面她开始下了工夫。
傍晚,吃过晚饭,任桃华在灶上烧了热水。
崔家人是轮班洗澡,比方昨天是崔越,今天就是崔母,后天就轮到又是任桃华和崔准。
崔家原来没有女眷,都是隔几天雇了妇人给崔母洗,有了任桃华之后这活就是她的了。
给崔母洗澡实在不是个轻松的活儿,崔母在崔家兄弟跟前很乖,可是离了他们就很闹腾,也不听话,她洗完之后已是满头大汗。
发现还剩一些热水,她不想làng费,便拎回房倒在木桶里,又添了冷水,调成适宜的水温。
她解了衣带,一件件地把衣服脱下来。
她并不需介意崔准在屋里,反正他是她的丈夫,她早就被看光了,不过崔准在她洗澡时却从来没窥看过,只是静静的头也不抬的看书写字或者自已和自已对弈,浑然不关心屋内还有个美人沐浴的绮景。
大概做怀不乱的君子都是这样吧。
崔准听到哗哗水声,有些诧异地抬起头。
任桃华在洗澡,不着寸缕,浑身肌肤如羊脂般白嫩,身材已不似初嫁时的平板,微耸挺拔的苏胸,盈盈一握的腰肢,丰满圆润的翘臀,纤长的腿……
崔准不由想起有天晚上任桃华抱着唤檀郎的绮旎风光,蓦地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他被唤醒了。
他拿起杯子饮了口冷茶,深呼吸压下骚动,敛目垂首继续摆着棋谱。
他在娶任桃华之前,没沾过几回女人,并不是清心寡欲,也不是想为谁守身如玉,他也不再执着只和自已喜爱的女人发生鱼水之欢,他生得好皮囊,投怀送抱的女子自然不少,只是觉得风尘女子脏,而又不想沾上麻烦碰良家妇女,毕竟他现在不是那个可以养得起妾室通房的公子了,所以他一直在禁欲。
直到娶了任桃华,这个小妻子虽不娇媚丰满也不懂闺房情趣,胜在清白gān净,他多年压抑的欲望洪流有了出口,不过他自制力极好,把房事控制在大约三天一次,新婚也从不曾纵欲过。
任桃华洗完澡,穿上衣服,将水倒掉,收拾好,才坐下来歇着喘了口气。
“娘子,睡吧。”
正在摆棋的崔准推了棋盘站起身来。
任桃华觉得他今晚的声音与平时不太同,暗哑低沉,还带着浓浓的磁性。
“好。”
任桃华应了声,觉得崔准今天困得比往天早。
崔准任她服侍着脱衣,待躺下后,便握住她的小手拿过去亲了亲,她甚至感到崔准的舌尖在她的肌肤上一触。
任桃华一颤,脸刹那就红得像天边的朝霞,在不熄灯时,崔准从来皆是克已守礼不越雷池的,甚至可以说是缺乏闺房情趣,这时简直带了几分的轻薄,哪里象那个清俊内敛一本正经的崔准?
崔准看着她的模样,笑了笑,“娘子,唱个小调可否?”
这可把她一下子就难住了,琴棋书画诗书文章她还可凑个趣,可是她五音不全,唱歌极是难听,只能唱摇篮曲,大约因为其音调平抑轻缓自然流畅,她才不会那么跑调。
她嗫嚅道,“我不太会唱。”
“没关系。”
任桃华硬着头皮唱了一首摇篮曲。
大月亮,细月亮,
嫂在房前舂糯米,哥哥在楼上做篾匠。
伢儿哭,狗儿咬,羡嘴猫儿又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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