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她gān嘛不收拾那负心人,反而去伤害别人,疯妇。”
任桃华收敛了笑容,愣了一会儿,才佯嗔道,“小丫片子,哪来这么多鬼道理。”
眼见快到年底除夕的时侯,徐知诰才回来,任桃华听到这个消息,却是有些近乡情怯,她其实想得清楚明白,她便低声下气的,也要把徐知诰哄得回心转意,这段日子每当她看到形容枯槁的huáng氏,心里都会莫名的难受,同时也暗自庆幸,她的夫婿还在,就算两人之间现在不大愉快,可是能挽回的就是为时未晚。
听得徐知诰去了白氏去问安,她让冰娘在屋里等她,决定先去勤勉居等侯。
可是她等了近一个时辰徐知诰也没回来,派人去打听才知道,徐知诰从白氏那里出来后,又勿勿离了府。
她只好又回转,她想,这一走近一个月,虽有骆知祥和宋齐丘打理着庶务,可是有些大事还是得耽搁着等他亲自处置,大概这几天都不会见到他。
晚上,宋福金来接冰娘的时侯,却是欲言又止,半天低声道,“夫人可知一事?”
任桃华想大概不是什么好事吧。
宋福金吞吞吐吐的,她后来不想问了,才说出来,“夫人,我听说爷在外面买了宅子,安置了些人。“
☆、第64章 聚宾会
宋福金领着冰娘离去,一路上只管出着神,她隐晦的暗示徐知诰被外面的薄媚轻狂引诱,大概养了外室,以她的了解,以那夫人不管不顾没皮没脸的性子,不得立马就闹起来,不说杀上门去,也得哀恸吵闹一场吧,没想到人家反应平淡,难道她看走眼了,这其实是个城府深沉的,看来她得多加小心。
任桃华起身往薰炉里扔了个紫油伽南香丸,渐渐的香气散开,一室的芬芳馥郁,又摘了簪子挑了挑烛芯,烛光忽闪着,屋里明亮了起来。
这事捕风捉影的成份很大,上次她疑神疑鬼已令徐知诰颇为不快,这回实不宜冲动,可是如果是真的呢,徐知诰悄悄在外面置了外室,她又能如何?
天底下的妇人不是都这么过的吗?别说是徐知诰这般身份显赫的,就是家里殷富些的,不也是三妻四妾流水般的纳着,外面养着野生的,作为正室,不能贤慧的笑纳,也会打落牙齿和血吞的隐忍着。
她凭什么与众不同,就算她与徐知诰有些渊源和情份,那也经不起时间的消磨,那是总有一天的,敌不过新鲜,她也终会人老珠huáng,她前些时间恃宠而娇,看在左右眼里大概都觉着她闹腾得厉害,可是在她心底深处,一直是清楚明白的,浓情不长久。
她只是想在她拥有盛宠时独自霸占着徐知诰,这一段时光,不管有多久,这一生,回想起来,她总有过任性快活的日子。
她思cháo翻滚着,想一会儿叹一会儿,后来看看沙漏,却已是戌时中刻,便起身去睡了。
第二天一大早,她去给白氏请安,白氏却吩咐她去史府上赴会。
以徐府如今的显赫地位,这种江都上层阶级的女眷宴会,就算是十宴九不赴,那请柬也是如雪片般的挡不住,就是这史府的宴会,多少得给当今的主公些面子,这史氏是吴王的母族,吴王的舅舅史文浚的夫人蒙氏又又是个八面玲珑的,每逢四时八节的从来少不了白氏的孝敬,原来白氏本来想自个去,但是昨夜却感了风寒,挺严重的,便只得让她们去捧个场。
那huáng氏早就不应酬,董氏回了娘家探病,任梨姿是初来乍到,只好轮到任桃华去,任桃华怀着身子,白氏也不放心,但叮咛徐宛雁陪她同去照顾一下,徐宛雁自是满口答应。
两人在车上一路往史府去的时侯,徐宛雁笑道,“这时节的宴会,没有什么呆头,我们点个卯便走,临着东街,正好去馥chūn堂买些胭脂水米分。”
寒冬腊月的宴会,众妇大多数时侯只能困在厅堂里赏雪烹茶煮酒,偶尔踏雪寻梅便算透了气,的确是没什么可耍的。
她们到达城东史府的时侯,蒙氏亲自出来把她俩迎入后院厅堂,她们才发现宾客已来了大半,都在三五成群的说说笑笑着,她俩进来后,屋里面静了片刻,蒙氏把她们让入首席。
她们坐下来后,陆续的便有人过来搭讪。
徐宛雁习以为常,任桃华却发现,一反常态的,从前那么对她冷眼的那些,不管现在如何难掩羡妒,但表面上都是笑容满面言辞奉承的巴结着她,当然也有例外的,就比方说王彩莺和曹凌珍,曹凌珍也就罢了,她们从前就有些嫌隙,这时虽更多了凛冽恨意,任桃华也多少能理解,那王彩莺老用那般幽怨的眼神瞅她,就让她如坐针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