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又考诗经。
她可怜的儿子呀,只是看徐大人端严着一张俊脸,不苟言笑,瞧着就有些冷峻难近,她也不敢冒失打断。
只能苦恼的听着,她觉着徐知诰哪里是考校儿子,分明是捅她心窝子呀。
“徐大人,昨日未尽兴,今日再下,一定要分出个高下。”
这时一个大人夹着榧木棋盘走过来,后面还带着端着两罐棋子的随从,那大人大约二十七八年纪,是这伙官员中年纪最轻的一人,生得脸庞削瘦,长眉俊目,带着一股洒脱随意之气,这人出现的频率很高,任桃华也记得是贺大人,好象是吏部的官员。
任桃华觉得这贺大人与其它大人尤为不同,那些跟出来的大人们,就算是职位稍高的江大人,年过半百资历最深的史大人,哪一个在徐知诰跟前不拘谨恭敬如履薄冰的,就是这个贺大人最放肆。
“我先去把棋摆上了。”
贺大人显然棋瘾不小,勿忙进了帐子,出来见任桃华呆站在一旁,又吩咐她去添茶。
任桃华只好去提了壶去烧茶,这贺大人真是麻烦,她把茶水给送进去,又使唤她添香料,一会又让她挑灯,一会儿又是添水,把她指使得脚不沾地。
直到徐知诰走进来,吩咐她带景迁去睡,她才松了口气,又有点失落的情绪萦绕。
她和景迁离去后,徐知诰淡淡的道,“贺章,这不是你家,把你的少爷脾气收敛收敛。”
贺章笑道,“你和大哥是同窗,我们又有些jiāo情,这才不许外呀,真是的,山高水远的,也不带个随身伺侯的丫头。”
“我把梅氏喊来。”
贺大人听到梅氏就变了色,随即笑道,“无需无需,我可不敢用她,也就是你消受得了。”
他这几日天天来,根本就是存心的,就是峰岚找他哭诉,说是那个祸水,就是公子的魔星,还是个妲已喜妹之流,不管不顾的,受了伤还缠着人,伤口都挣裂了,早晚性命都要断送在她手里。
他觉得没那么严重,徐知诰高人一等的自控力他还是有数的,他妹妹婉娥当年对他一见倾心,都下了药了,他都没顺水推舟的就范,比柳下惠还能忍,当然这和操守无关,以他对徐知诰的了解,不想惹上良家女子怕负责是真的。
要说那个女人,确是有些颜色,不,也不只是有些,别说他妹妹,他们偌大贺氏,蓄养的那些妖饶绝色的歌姬舞jì,各有千秋,却哪一个也比不过她,可是也不过是个皮囊,他不信徐知诰看不破,他没跟随三哥投奔吴越钱氏,也是对徐知诰这个人有非同一般的信心。
只是峰岚即是如临大敌,他也就天天晚上过来下棋,他们棋逢对手,也下得挺尽兴,他也没看出徐知诰有失魂落魄的迹象,也就是那书僮太过紧张了。
不过听到一桩秘事也是意外之获,所到之处迷倒一片的徐公子也会被休弃,时过境迁,也算是为当年伤心欲绝的婉娥报了一箭之仇吧,只是婉娥那等心高气傲的,听说不知是何等滋味。
要不说,找正室首重德行,那美貌妾室再多多益善,如此方为大丈夫的正道。
那晚以后,任桃华就发现,每天晚上贺大人都会寻徐知诰下棋,有一次她无意发现都耗到了二更天,这贺大人是不是有断袖的倾向啊。
他们这一行晓行夜宿,从襄州进入商州境内,又过了五天,终于到了长安城。
五余丈高的城门墙,在夕阳笼罩中,显得雄伟而沧凉。
进了城,虽然已不复盛唐时的繁华,但是气派犹存,那条朱雀大街宽阔得令人咋舌,那得至少得有十五丈吧。
任桃华在车里揭帘望着,九天阊阖开宫殿,万国衣冠拜冕旒,短短几十年,那种盛况已不复再见,大明宫已成了断壁残垣,即便千里而来,也再无法观瞻,可是那些坦胸露背蝉衣轻盈的仕女们呢?
放眼所见,女人们都是穿着保守厚衣,遮挡着很严密。
他们也没找客栈,昨天那个贺大人就提议,他的堂姐嫁到了长安大户,就去她那儿住吧,其实大多数人都觉得不太方便,但是贺大人说,难得来一次长安,而且以后入蜀,蜀道不是难吗,路途坎坷,还是在长安好好歇息整顿一番,养jīng蓄锐,住客栈怎么也不舒适呀。
一行人都被贺大人说得心动,徐知诰和江大人商量后,就决定去叨扰一番。
贺氏的夫家在城东,一处很有规模的宅子,贺章让人通禀后,贺氏的夫婿谢绰亲自迎了出来。
见到他们这么一大帮人,谢绰还是有一瞬间的震惊,不过他掩饰得很好,立刻很热情的请他们入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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