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她过来吧。”
任桃华随着穆宜走上水榭时,徐知诰在亭子里喂鱼,那斑斓多彩的锦鲤争先恐后的浮出水面抢食,她走近低头瞧了半天,。
“这些鱼真好看。”
她其实不怎么喜欢水里凉冰冰的生物,只是徐知诰不说话,她就只能没话找话。
徐知诰把鱼食递给一旁的小厮,让他上去,然后一句话就把她扔到了崖底。
“我生过一场病,不记得你了。”
她真是如晴天霹雳,还有比这更坏的事情吗,她是豪情万丈的,既是自个的错,那无论他怎么样,不理她,冷脸,谩骂,甚至抽她,她都会一往无前,可是,竟是失忆了,她的劲儿突然就无处着手了。
她狐疑看着他,她能不信吗,那种陌生的感觉挥之不去。
“马前泼水,覆水难收,别再来了。”
“你说过,无论怎样都原谅我。”她不甘心,失忆就失忆吧,人不还是那个人吗,她还要.
徐知诰在亭子边坐了下来,好整以暇的看了她片刻,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不过丹凤眼冷清清的,带着审视嘲弄,“你受人蒙骗,不存在原谅的问题,只有一桩。”
“不是我挑剔,我不在乎身份,我的女人,除了美和gān净,还要jīng通琴书四艺和贤良淑德,也要jīng明能gān善于持家,缺一不可。”
她认真的想了他的话,她的美貌至少可以持续十年,gān净呢,她从头自尾,只有他一个男人,也算是吧,贤良淑德,这个她也可以改,男人都不要她了,那不改也不行,那琴棋书画,既是技艺,总有进步的空间,那能gān,也是能培养的吧。
“这几样,我都做到,你就和我破镜重圆?”
她出了徐府,还是恍恍惚惚,她回来了,可是物事人非,原来的人已不在,这个徐知诰,崭新得她都不认识了,她死缠烂打,和他定了一年之期,一年以后,她若能得到他的认可,才能再回他的怀抱,还有更荒谬的事吗?
而且,一年以后,她就算拚尽全力内外兼修,决定权还是掌握在人家手里,这个瞧着就薄情的徐大人上下一碰嘴唇,说句不成她一年的辛苦就化为泡影了。
可是,她也不能不试,毕竟,这是她唯一回那父子俩身旁的机会了。
但是这段日子,她的容身之地得想好,客栈不能久住,任府暂且都不能露面。
她后来在徐府的大门口对着的那条巷子里,买下了一个豆腐坊,她想得很好,她打听过,徐知诰早上都会差人在这间坊里买碗豆腐花,她要亲手做。
其实所谓亲手做,也不过是等雇工做好了,她在豆腐花里加些东西,撕好的牛肉丝儿,剁些碎银耳,香菇,蛋huáng,等等,反正有养份的,她都往里放。
只是这活儿,她也只做了三天,第四天,徐府的人就不来买了。
嫌弃她做得不好吃吗?
她做了七八天的豆腐坊老板娘后,这天中午,店里来了一对父女,她无意中听见两人的对话,就不禁jīng神焕发了。
“满丫,爹卖了你,也是没法子,你不要怪爹,吃完了这碗豆花,就去徐府好好做丫头,服侍主子,听说徐大人人不错,不会亏待下人。”
那满丫只是哭,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那父亲絮絮叨叨的说着,任桃华后来就听明白了,原来这父女俩是从穷山沟里来的,家里穷得叮铛的,满丫的弟弟生重病没钱治,命在旦夕,无奈就卖了满丫,正巧是卖到了徐知诰的府上。
任桃华很同情这依依不舍的父女俩,主要是,满丫不甘愿去,她乐意呀。
她上前搭讪,把那父女请入内室,然后就说她要代替那满丫去徐府,那父亲却不敢答应,这冒名顶替去大官府上,东窗事发那不得下大牢灭九族,可任桃华威吓恐喝,后来给了那父女俩五个金豆和一把银鱼儿,明晃晃银灿灿的huáng白阿堵之物,晃得那父亲都把大牢给抛到九宵外了。
那父女走的,她把发髻松了,照着满丫的样子,剪了刘海,梳了一条油光水滑的大辫子,又换了件破旧的花布衣裳,照了菱花镜,这村姑就是容光太盛了,不象话,她想了想,门房什么的大概是自识自个的,就去厨房的灶坑里摸了把灰摸在脸上。
她把店子托付给她雇来的陈大婶,托她先经管着,反正她也不太在意。
那门房没认出她来,不一会儿,就有丫头来领她。
那丫头把她领到一个老嬷嬷那里,那周嬷嬷嫌弃的看了她一眼,赶紧叫人带她去梳洗。
一柱香之后,那周嬷嬷盯着面前的任桃华,着实吃惊不小,你说,这穷乡僻壤的农户家生养的野丫头片子,咋就出落得这般的整齐水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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