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跃甚至想,是不是让严续先见个礼?
任莲洁有些憋不住乐,任桃华却莫名其妙,怎么都看她?
苏跃自带严续离去,任莲洁她们到后堂用饭,吃过了饭后,申氏就提出告辞,苏老太太和林氏再三挽留,申氏只说是府上有事,便带了几个姑娘回去了。
申氏回来后也没有向几个姑娘打听女儿的状况,她太了解任莲洁,那是个打落牙齿和血吞的性子,若是她不想让你知道,莫说是几个不懂事的姑娘,就算是她,也未必能看出什么。
申氏叹了口气,只是消瘦了。
她的女儿,她心中有数,不论如何,总不会吃大亏的,可是看样子,心情并非太愉快,但是做人家媳妇的,都是这样,哪能事事称心如意。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
三月初五,任徐两府联姻,无数江都百姓蜂拥路旁围观。
新郎高头大马,顶花系红,江都的新任首辅徐知诰原来清俊如斯气度卓绝,出乎众百姓的意料。
可惜的是新娘子顶着盖头坐在轿里,无从得观。
徐府的喜堂上,徐温和白氏一起在堂上接受跪拜。
繁缛的拜堂仪式毕,然后任桃华就被送入了新房。
屋里似乎一下子拥进了许多的人,很是热闹,笑声,衣物摩擦声,窃窃私语声,一时间如làngcháo般袭来。
终于,她的盖头被挑开了。
眼前一下明亮了起来,和她视线平行的是近在咫尺的鲜红绣纹的胸襟,往上是男人光洁的喉结,她不敢再往上看,视线移开落到屋里其它的人身上。
一屋子的人,除了丫头,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都是陌生的面孔,一个不识,她只认出两个,一个年纪较大戴着红花的应是喜婆,还有一个华贵端庄的白发老年妇人,定远侯陆氏老夫人,是作为福寿双全的夫人被两家请来作送亲太太的。
其实屋里的人都还没怎么回过神来,都听说任家四小姐是个国色,众人早有心理准备,可是一见本人还是愣住了。
一屋子高烧的红烛仿佛都失去了鲜艳明晃的颜色,暗淡下来。
满头珠翠无数,可是那也不及她自己清澈明艳的波光耀眼。
那一张俏脸,娥眉如画桃腮琼鼻,容色无匹,一张繁褥华丽的大红喜服,整个人艳绝尘寰。
打算来闹dòng房的人都忘记了初衷,屋子里安静了下来。
那喜婆也傻住,没见过哪一个新娘子能美过眼前这位。
陆氏轻咳了声,那喜婆才赶紧招换丫头上来子孙饽饽和长寿面,任桃华吃了个生的,然后轻声跟着喜婆回答了三句生,其后两人都吃了几口长寿面,最后是共饮jiāo杯酒。
两人中规中矩,按部就班。
那喜婆觉着这对新人的气氛尤为古怪,男的神色平淡不苟言笑,女的目光闪烁并无娇羞之色,共同点是殊无喜色,难道是襄王无意神女无心,这场婚礼造就的是一对心有所属的怨偶?可看起来这一对璧人是何其相配啊!
那些来预备来闹一闹的人也感到气氛压抑,又看到徐知诰平静冰凉的面孔,谁也不敢出声了,都悄悄的散去了。
陆氏领喜婆出门,临走时望了一眼任桃华,心中百感jiāo集,她不希望陆氏后辈娶这样一个女子,这样的结局也算是两全其美,任桃华所嫁之人,与陆钧各有千秋,某些方面甚至胜过陆钧,她想起陆钧的黯然,又不禁叹息,这是怎样的孽缘?
任桃华听得徐知诰吩咐丫头们下去。
丫头们纷纷下去,屋子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空气刹那间凝固了起来。
徐知诰默默坐在一旁,一声不吭,但是任桃华却能感到他锐利的视线。
她满肚子的啼笑皆非,明明都是他的错,怎么倒打一耙,这态度反而象是自个欠了他的?
她只作不觉,低首把玩着裙压,反复摩娑着上面曲折的纹路。
”你不想做外室,不想做妾室,我明媒正娶,你还有什么不满?”
徐知诰突然说话,语气平缓却带着质问,冷不丁的倒把她吓了一抖。
她无语,她说的话,可不是这个意思。
徐知诰却没有放过她的意思,过了一会儿,又瞟了她一眼道,“说吧。”
任桃华恍然大悟,原来那天他说的如你所愿是这个意思。
可她回答不出,难道教她说,她忍受不了他还有其它女人,只想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一番拈酸吃醋有违妇德的话说出来,莫说是徐知诰,便是她的亲生父母,怕是也要说她魔障了。
她说了,难道徐知诰就能为她遣散妾室?
她说了,难道徐知诰就能发誓这辈子以后就不会沾染其它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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