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知询去年才刚娶了媳妇董氏,膝下犹虚。
而徐知诲正是与任梨姿定亲的徐家四郎,任桃华特地多打听了几句,徐温战征沙场几十年,他的儿子们都是会武的,这徐知诲却是个彻头彻底的文人,要不然也不会被人鼓动着骑个马就摔得起不来炕。
徐知诲不爱女色,屋里连通房丫头也没有半个,任桃华叹息,没想到任梨姿竟是个好命的。
她听罢,心中已有了数,徐府的人口并不太复杂,她大概平时要应酬的只有huáng氏和董氏两妯娌,只是别人家都只有一个婆婆,她却要侍奉两个婆婆,真是想来都累,那白氏看起来人还不错,不知那据说出身高贵的李氏又是如何?
再加上崔母,她总共有三个婆婆,唉。
当天她就见到了huáng氏和董氏。huáng氏大约有三十余岁的样子,面色灰暗,一副心灰意冷无心世事的样子,打扮素气。而董氏年纪看起来跟她差不多,圆脸弯眉薄唇,透着些jīng明利落,戴着金挑心如和金累丝青玉镂空鸾鸟牡丹簪,穿着浅红苏绣玫瑰的褙子,十分华贵靓丽。
她见过了两个妯娌,才想起来,据说徐府还住着徐知诰的两个妾氏宋氏和邬氏,怎么也不来拜见她这个新主母,这是很不合理的,她虽然极力想忽略这两个人,但是她们实实在在是存在的,她这个主母可以掩耳盗铃,难道妾室也存着这个心思?
传说中,徐知诰膝下至今有四女一子,可她连一个孩子的影子都没见着。
若是别的主母,这做小妾庶子女的这般无理,早就按捺不住,偏偏这任桃华是个与众不同的,她qiáng烈的不想见到她们便不见,随心所欲,所以,两下奇异般的相安无事了。
她无所事事的过了一天,第三日回门自是一个人孤零零的回去。
任府的人见她一个人回来,都有些诧异,不过很快的掩饰住了。
只是长辈们不问,那几个丫头却不省心,连连追问着四姐夫怎么没来。
她如实说了,说是徐相把他叫去升州了。
任明堂听罢带笑的俊脸微微变了颜色,他听到徐相赶回来主持婚礼时还放下了心头的石头,现在看来,徐相虽然回来做了样子,可是心里还是不痛快的。
卢氏把她拉到一边打探新婚之夜,她知任桃华已非完壁之身,这万一没糊弄过去,可是糟心了。
任桃华弄了个大红脸,摇摇头。
卢氏没看懂,便提心吊胆的问是不是没过关,她还是摇头,卢氏放下心来,那就是瞒过去了。
她吃过了晚饭,便返回了徐府。
卢氏大包小裹的给她拿了许多的吃食,半路上她喂了一只流làng的狗,那只狗一路跟着她到了府门口。
到了府门口,她怎么赶那只大棕狗也不走,一个劲殷勤的摇着尾巴,要跟着她往府里进。
她走了很远,听得身后传来狗的吠叫声,渐渐的转为了惊嚎,她又走了两步,终究是不忍心,停住脚步,转过身子,又往回走去。
大门口一群护院正拿着粗棍子击打着狗,那狗惊得四处乱窜,却怎么也突不出包围圈,被打得嚎嚎直叫。
”住手。“她喝止。
那群护院住了棍,一齐望着她。
她板了俏面,清了清喉咙,”这是我从娘家带回来的,你们打他作甚,放它进来。“
她面容平静的领着那条跑过来的大棕狗进了府。
她一路顶着异样的眼光,回了自已的院里。
听着芷花的埋怨,她也后悔起来,她这喜欢乱捡活物的毛病始终没改过来,不只卢氏说她,任明堂甚至明令禁止她往家里拣癞狗野猫,这徐府的人也不知喜不喜欢养宠。
而且这么大的宠往哪里放呢?
她着实手忙脚乱了一阵子,才安顿好了狗,看那些丫头们的戒惧神情,她也没qiáng求,洗澡拴狗都是自已来的,累得一身臭汗,却有意外之惊,那只大棕狗原来是huáng色的,这得流làng多久才能造出的色啊。
她抱了抱大huáng狗,从此这里就是你的家了。
晚上她却觉得浑身发痒,唉,不该这么早抱它的,它身上绝对有跳蚤,她决定,还得多给它洗几次澡,捉捉虫。
第二天,徐府来了访客。
徐知询看着huáng梨木圆桌上放着的礼物,一棵足有尺余的红珊瑚树,通体红艳宝光流溢,这么一整块质地绝佳的珊瑚可称是价值□□。
“你以为我象你那么眼皮子浅?”徐知询淡淡的道。
徐玠赶紧惶恐道,“三公子,可不敢这么想,燕雀安知鸿鹄之志,您和下官好比是萤火皓月,不敢相比。”
徐知询漫不经心的在一旁坐下来,“他以何名义罢了你的吉州刺史之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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