件件事情在高巡抚听来,都是得人唾弃的,尤其是最后一件,怒得他又拍桌子,“实在是太不像话!大央就是这种胆大妄为的官多了,才有了巡抚一职。恩师放心,学生定会为您讨回公道,不将那狗官伏法,这巡抚也就白做了。”
温dòng主心中大喜,面上仍是满目担忧,“只是那谢崇华道貌岸然,实在是个伪君子。表面功夫做得十分好,你可千万别被他蒙蔽了眼。”
高巡抚越听越是气愤,应声答应。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送走恩师,就让车夫快马加鞭前往太平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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腊月天冷,只是再冷也是太居南方位置,唯有冷,不见落雪。
夜里屋里的炉火没烧旺,谢崇华不怎么怕冷没察觉,齐妙本就怕冷,如今身体又弱些,翻来覆去没睡好。等到天明,谢崇华起身,握握她的手,竟有些凉。唇色全无,惊得他忙将她唤醒。
齐妙动了动身,肚子生疼,“二郎快叫产婆来……”
谢崇华一惊,连鞋都没穿,便跑去喊住在厢房的产婆。等再回来,进了屋,就见她神情更是难受,忙俯身给她拭去额上冷汗,“很难受么?等一会就好了,别怕,我就在外面等着。”
齐妙躺着不敢动,稍微动动就觉肚子疼,像是孩子要从那里裂出来,“快去穿衣服,这么冷。”
谢崇华这才瞧见自己不但没穿鞋还没穿外裳,忙去穿好。刚穿好,产婆也来了,果不其然,立刻将他赶了出去,只留女眷。
一家子大清早就忙活起来,烧水的烧水,进屋接生帮忙的进屋去,他站在外面听着妻子痛声,哪怕不是第一次,还是心惊难安,走来走去,帮不上忙,却不想走开。
齐妙嘶声痛喊的声音传到其他院子里,已经抬头往那方向看过许多次的陆芷又抬头看了看,忍不住偏头说道,“嫂子真的没事吗?”
“没事,以前就是这么生玉儿的。”
奶娘也被喊去帮忙了,小玉和陆芷由谢崇意照看。这会他正抱着侄女逗她玩,一点也不慌。
陆芷稍稍安心,嫂子对她很好的,希望嫂子不要再疼了。
过了小半个时辰,慕师爷到了衙门,听衙役说知县夫人在生孩子,大人等会过来。他说道,“衙门暂时还没什么事,等要请示大人了,自然会去通报,就让大人陪着夫人吧,平日也没多陪,如今生孩子,当然还是丈夫在身边得好。”
衙役应声,就去内衙那敲门告诉酒婆,让她传话。
谢崇华对齐妙心有愧疚,想着衙门也的确没什么事,公务都已经清正完了,若无人击鼓,他也想在这多陪她。更何况不是已经跟她保证了,会在屋外么?里面撕心喊声刺进耳朵里,听得他不安。敲敲门窗,告诉她他在,虽然未必能听见,可还是时而敲敲。
天寒地冻,街上的卖货郎却不少,都是做小本生意要养家糊口的人,不是狂风bào雨,就不会不出来。
商贩虽多,但摆放的东西却整齐,凌而不乱。中间街道宽敞gān净,马车顺畅无阻。
高巡抚撩开帘子细瞧,暗想自己的行踪果然被人泄露出去了,每到一个地方都早早被人监视,那些官员为的就是提早知道他的行踪,然后将表面功夫做好。
这种把戏他看得太多了。
真正会常年整治街道的官,又有几个。
高巡抚面露不屑,既然行踪已露,那就没有必要绕城一周了。便命车夫直接去了衙门,准备进按院衙署,调取案件审理。
按院是每个县都会设立的地方,类似衙门,但只有巡抚办案时才会开,平时由皂隶、门子看守。用意,便是由巡抚随意从县衙已办的案子中抽取一些复审,以此查证知县所办案件中,可有冤案错案,作为政绩考核之一。
到了衙门,门前已经被人打扫过,可却不见知县。他拧眉要进大门,衙役瞧见要拦,可一眼瞧见他身上的四品官服,目光不怒自威,这才认出来,“可是巡抚大人?”
高巡抚冷笑道,“是不是没有想到本官这样早来,所以都还在睡着?”
衙役赔笑,“衙门众人都已经来了。”
“那为何衙门这样冷清?”
“没人报案,自然就……”衙役咽了咽,被他瞪得不敢直视,“自然就冷清些的。”
“那你们大人在何处?”
“还在内衙。”衙役恐他误会,忙说道,“今日知县夫人生孩子,衙门也没事,慕师爷便让大人先去陪着夫人,有事再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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