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妙还想和他多说两句,他却急着去gān活,“我竟比不过你赚的银子。”
“跟东家商定好了时辰的。”
齐妙恍然,替人做活,守信守时极为重要,这一想虽然心里有点酸,倒也赞许,面色宽和下来,“那你去吧。”
谢崇华陪她到大路人多的地方,这才和她告辞。齐妙在屋檐下瞧看那隐没在人群中的身影好一会,若有所思,芳心急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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衙门正门是办公事的,偏门是办私事的。陆正禹从偏门进去见许知县,坐在内堂喝了一口茶。茶是好茶,扑鼻满香,但要让他一直喝好茶,还不如喝家里的粗茶。
许知县故意要晾他一晾,没有立刻出去相见。在房里和小妾下了一盘棋,才问盯梢回来的下人,“那陆正禹如何了?”
下人答道,“陆公子正在闭目休息。”
许知县拾棋的手一顿,“一点都没急躁的意思?”
“没有。”
妾侍笑了笑,“老爷就让他等着吧,挫挫他的锐气。”
许知县轻笑一声,将棋子一放,黑白棋子便在棋盘上打滚旋转,转了许多圈,“你懂什么,能忍的人日后定能做大事。这人是得罪不可了。”
妾侍不敢多言,见他起身,知他要出去见那人,也一同起来,弯身给他理顺衣裳上的褶子。
陆正禹在保济堂蹲守了一上午,被晒得头昏眼花,现在有好茶好点心,又清静,自然是要好好休息的,哪里有空闲去生闷气。真生气了,不就中计了?
他气定神闲坐着,巴不得许知县不要太早来。
可天不如人愿,门外隐隐有声,从那下人恭敬的声音听来,就是许知县了。他缓缓睁开眼,朝那边看去,果真是他。
许知县进门就笑道,“让陆秀才久等了,没想到你来的这么早,正好手头有公务没处理完,只能先办妥了,还请见谅啊。”
陆正禹笑笑,这个台阶他接了,“许大人心系百姓,为官就该像您这样,别说等半个时辰,就算是等十二个时辰,也是不能有怨言的。”
两人将太极推了一圈,才一起坐下喝茶。茶过一盏,陆正禹才问道,“不知许大人叫在下来,所为何事?”
许知县顺水推舟说道,“本官年初才担任知县一职,离老家甚远。可不想本官的一个表舅舅竟也在这镇上。早上表舅来寻我,说有人在他门口闹事,我一听这可不得了,急忙派人去瞧,谁想舅舅口中所说的人,竟是陆秀才。”
陆正禹佯装吃惊,“原来梅老爷就是许大人的舅舅,这我可不知道,若是早早知道,我怎敢多言半句。”
许知县见他这番说辞,温和一笑,“我这舅舅虽然年过半百了,可耳聪目明,行医数十年,可从来没有开错过药方的。”
“那是那是,定是我吃错了什么东西。”
“那此事……便这样私了吧。”
许知县满心以为他会点头答应,谁想他浓眉紧拧,颇为为难的模样。
“这只怕难了……”陆正禹叹道,“先前不知梅老爷就是大人的亲戚,气愤难忍,我就寻了我的同窗好友说这事。”
许知县说道,“那你也可以说是自己吃错东西了,不碍事。”
“难就难在……大人让人来请的时候,那些同窗也正好在,都知道我是来衙门见您。若是回去就说是我自个的缘故,只怕他们要多想。”陆正禹稍停半会,又继续说道,“最近仁心堂出了那事,大人没派人去查,我们秀才中倒也有提过这事,但没太在意,都知晓大人公务缠身,不得空派人去。可若是保济堂这事这般解决,我管得住自己的嘴,就怕有些人嘴碎……”
许知县脸色已变,他已收了梅老爷的钱,哪有再还回去的道理。而且梅家家底殷实,他还指望在这穷乡僻壤里任职三年多捞点钱,回京的时候好拿钱打点打点,免得再被外放。可若是这次不帮,梅家哪里会再傻乎乎的将钱送入他口袋中。
可单是有钱也没用,还得有政绩,有口碑。秀才们不顶什么事,倘若有人以笔诛之,那就麻烦了。
当真是两边都得罪不得。
陆正禹以余光观察,见他左右为难,一会才道,“大人要查,必定是要仁心堂保济堂的事一起查,否则舆论怕有偏颇。”
这点许知县赞同,只是一旦开查,仁心堂那边的事无凭无据,肯定没办法给齐老爷定罪赔钱。也就是等于他一出面,仁心堂的事就告一段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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