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崇华不擅饮酒,被敬了几杯已是半醉。被众人推进来恰好看见齐妙在看chuáng,走过去问道,“怎么了?”
齐妙说道,“chuáng不结实,不会塌吗?”
“不会,睡了十几年,好着呢。”谢崇华看着面上添了脂米分的她,更将五官衬得出众,美艳极了。
齐妙瞪大了眼,“十几年?”原来真有人会把家具用上那么多年的,她不由吃惊,又仔细看了起来,“那会长虫子吗?”
谢崇华笑了笑,仍是看她,不舍得移开视线,“不会。”
齐妙还是不放心,见他瞧着自己,这才想起两人已是拜过堂的夫妻了,面上更是绯红,偏身娇嗔,“不许瞧我。”
谢崇华仍是笑笑,看着看着,身上燥热,借着酒劲,将她的手握住,倾身抱住。
齐妙窝他怀中,缓缓闭了眼,探手腰身,去找那腰带。
窗外喧闹未停,宾客还在。屋内已是红绡帐暖,秋日情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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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妇进门,早上该给婆婆奉茶。齐妙出嫁前母亲和奶娘说了千百次各种规矩,她谨记在心,饶是昨晚折腾,也早早起身了。谢崇华也被惊醒了,半睁开眼问道,“怎么了?”
“奉茶呀。”
谢崇华想了想,又看看天色,“娘这个时辰未必在。”
齐妙笑笑,“怎么可能,喝儿媳茶不是规矩吗?”
她穿衣梳妆费了半日功夫,泡了茶端出去,却不见婆婆。找了好一会才回屋,问已起来的谢崇华,“娘呢?”
谢崇华说道,“不在外头?那许是去田里了。”
齐妙有些莫名,“不喝儿媳茶吗?”
“乡下规矩没那么多。”谢崇华伸手给她揉揉腰背,“还累吗?”
齐妙知道他问的是什么,脸又绯红,“不累。”
“还疼吗?”
佳人脸更红,“不疼。”
谢崇华见她羞赧,胜过娇花。又搂住她亲了一口,喜进心底。
等快用早饭,沈秀已经劳作回来,进了巷子见自家有炊烟升起,心里舒坦了许多,这儿媳还是会做事的。谁想进了院子,却见儿媳坐在石桌前,不知在瞧看什么,这才明白在厨房里的是自己的儿子,不由暗气。
齐妙见了她,笑迎上去,“娘。”
这一声娘喊得心甜,沈秀也不好开口责骂,就应下了。齐妙又道,“那石桌看着不错,可缺了个腿,我怕它会塌。”
“桌子是在村口捡的,用了几年都没坏,塌不了。”
齐妙一听是捡来的,忍不住多看几眼。那可是要吃饭的地方呀……她问道,“我嫁妆里不是有新桌椅吗?”
沈秀在井边打水洗手,“我放着了,等桌子用坏了再拿出来用,这不是可以用吗?”
齐妙一时不知说什么好,难道不等桌子用坏,新的就不拿来了?那放着有什么用?她动了动嘴想辩驳,到底还是忍住了。等用过饭,齐妙才偷偷和谢崇华说了这事。
谢崇华说道,“娘勤俭惯了,等会我去同她说说。”
齐妙高兴道,“嗯。”
不多会谢崇华回来,说娘答应了,去搬新桌子,齐妙更是高兴。可沈秀心里是不痛快的,觉得这儿媳难伺候。怎的东西没用烂,就不要了。那年年换新,家里哪里有钱。
看着儿子将那桌椅搬出,她瞧得心疼,“儿啊,你倒是管管你那媳妇,败家啊,日后哪里养得起。这是她的嫁妆,娘不好管着藏着,但有一就有二,往后是折腾不起的。”
谢崇华听出话里的不满,笑道,“妙妙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如果是,刚才就直接来拿了。她心里是敬着您的,早上还要给您奉茶来着,谁想您去了田里。”
沈秀摇头,“娘不要她懂那些乱七八糟的规矩,她能帮着gān活娘就高兴了。”
“妙妙没吃过苦,也没gān过活,娘给她一些时日适应。儿子努力些,帮您分忧。”
哪怕他这么说,还是难让沈秀对齐妙改观。单是手不能提肩不能扛,就让她诸多微言了。可到底还是没有为难她,准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盼着她哪天开窍。
只是因齐妙进门,她去做活时,村里人都说她好福气,女儿嫁得好,儿子娶的又好,还有人想将女儿嫁给她的幺儿,也不嫌她家穷了。
有了面子,沈秀底气更足,连走路都更快、更轻。脸上的皱纹也慢慢舒展开来,更喜跟人笑谈了。
一晃过了三日,谢崇华要陪齐妙回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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