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这里挤入人群,迎面也有人往这走。小玉没有在意,可走了两步就觉不对,摸摸腰间,那香囊流苏上,竟卷上了一条绳子。她捉住那绳子,探头看去,许是扯到了尽头,那边也用尽扯了扯。
不一会那边挤来一人,个头极高,一身长衫,是个读书人的装扮。小玉抬头看他,又看看他手里捆着卷轴的绳子,跟缠住自己香囊的是一根。
那人哑然失笑,“我说它是挂哪了,原来是在这。抱歉姑娘,不要将我当做贼人,只是线没缠好,不小心挂了你的香囊。”
婢女警惕看他,说道,“我们怎么知道你不是小贼?”
那人想想说道,“等等。”他将红绳咬断,随即在手上编织起什么东西来。十指灵活缠扣,那绳子就像是活了过来,在指上缠绕,慢慢成形。
小玉目不转睛盯看,不知道灵活的是他的手,还是绳子真如活物,像是自己穿过指间。
旁边嘈杂的人声未散,可小玉已经听不见了。编织的人也专注指上红绳,没有受到一丝gān扰傻子杨威。
约莫半刻,那红绳已经成形,变成了一只秀气jīng巧的小圆猪。尾巴四肢都有,就是缺了眼睛。那书生从怀中拿出一块布,取出包裹着的炭笔,添上眼睛,这猪就活了过来般。
小玉惊叹,“真妙。”
儒生瞧她喜欢,笑笑递了过去,“送你了。”见她迟疑,他又道,“也不是什么贵重的东西。我妹妹小时候最喜欢我编的小猪,总能哄住她。后来长大了,她就不爱这些了。”
听着还觉失落,小玉这才接过,和他道谢。
儒生还有事要忙,没有和她多说,就急匆匆离开了。
小玉回到家里,见父亲的随从在院子里打扫,就知道父亲今天没出去。问了管家,才知道今天有客人来。人还没走到大厅,就听见父亲和人jiāo谈的愉悦声,然后她就瞧见了那和父亲说话的人,正是刚才做小猪的人。
那儒生察觉门口有人影,也往那看去。见了她也认了出来,不由一顿。
小玉不好多留,只看了他一眼就走了。回房时婢女说道,“那人就是老爷的贵客?倒是巧了。”
“嗯。”
小玉没走几步,后面就有人扑来,捂住她的眼,耳边怪声怪气,“猜猜我是谁。”
“我猜是一只会跑的小猪。”
嫣然一听,立刻松手,哼声,“大姐欺负我。”
小玉转身,摸摸她的脑袋,笑道,“不是跟娘亲去买东西了吗,这么快就回来了?”
“嗯。姐姐去宫里没带什么回来吗,每次圣上太后不都会给你许多新奇玩意么?”
“没有,别摸了。”小玉被她挠得痒了,也伸手还击,姐妹俩一起笑了起来。
玩闹间,方才那只红绳小猪滚落在地。嫣然瞧着好看,俯身捡起,“这个好玩,姐姐借我玩吧。”
“诶……”小玉来不及阻拦,就被妹妹抢了去。瞧她喜欢,罢了,就让她瞧两天吧。
晚上用饭前,齐妙问起今天那儒生的事来。谢崇华说道,“是宋大人的远房侄子,去拜见他时,我正好在那,觉得他品行不错,一来二去,倒有点忘年jiāo了。开始以为他是宋大人的门生,直到宋大人说了,才知道原来是亲戚。”
丈夫性子孤高,要想他和成为朋友,并非易事。三言两语,齐妙就知道他十分赞赏那年轻人。而且有个做二品官的亲戚在,他却不说,可见也不是个喜欢攀附关系的,“要怎么称呼他?”
“姓邵,单名一个还字。”谢崇华见长女也在听,还听得认真,想起今日的事来,问道,“那邵公子玉儿认识?”
小玉答道,“也不算认识,就是回来的路上人多,我便下车走,香囊和他手上拿着的线缠住了,说了几句话。”
谢崇华恍然。
用过饭,等儿女都走了,齐妙才和丈夫说道,“玉儿到了该出阁的年纪,这几个月门槛当真要被踏破了。也不知玉儿喜欢怎么样的,又碰不碰得见自己喜欢的。”
女儿还小不用想这些,女儿一大,也的确要考虑这个了。谢崇华叹道,“一嫁就要离家,想了想,舍不得。”
齐妙也历经过这种事,一想到那总腻在自己身边,陪自己说话的女儿要离家,就觉鼻子酸了。可女大不中留,她不能耽误女儿的婚姻大事呀鲁路修之帝国粉碎者。哪怕万分不舍,也还是得为女儿择个良人,“是舍不得,可玉儿的确是长大成人了。我们不要将她嫁远了,就在京城里,倒还是能常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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