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卿卿把问题给她扔回去:“你去问她吧。”
“小气。”周嘉人娇娇地噘嘴,“你要知道,我一直都是站在你这边的。我昨天不知和我娘她们说了你多少好话,你放心,只有我们和梁家结盟成功,家里就不会那么急了。你原本就比朱悦悦讨喜多了,我们都喜欢你。”
讨喜?朱卿卿觉得这话是如此的刺耳,过往她千方百计做了各式美食送到周老太太那里去,在这些人的眼里,也就是讨好的意思罢了,没有人看得到她的诚意和感激。
“二哥。”周嘉人突然收了脸上的笑意,小心翼翼地喊了一声。
周嘉先神情寡淡地站在道旁,沉默地点点头,目光落在朱卿卿的身上,有些悲哀又有些愤怒。
朱卿卿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仰头看着天际的流云不说话。周嘉人扯扯她的袖子,贼兮兮地道:“有什么赶紧说,我替你们把风。”不由分说,用力把朱卿卿往周嘉先那边推了过去。
朱卿卿晃了一晃,牢牢站定了,冷冷地道:“在你们眼里,我就如此不堪?”
周嘉人愣了愣,委屈地道:“你怎么不识好人心呢?”
朱卿卿很认真地道:“我不是狗,你也不是吕dòng宾。”
周嘉人气得跺脚,指着她道:“你这个人,你这个人……”再转过头朝周嘉先求助,“二哥!你看她……”
周嘉先不辨喜怒,一双眼睛黑沉沉的看不到底,周嘉人被他的目光碰了一碰,情不自禁地噤了声。
朱卿卿憋着一日气,站直身子继续往前走,从周嘉先身边经过时,他轻轻拉她的袖子一下,随即又很快地松开,朱卿卿听见他低声道:“别忘了,梁家未必好心。”
朱卿卿恍若未闻,一直往前。周嘉人很快追上来,只敢与她并肩而行,不敢再像刚才那样肆无忌惮,朱卿卿感觉得她在悄悄打量自己,因为嫌她烦,便越发板着脸抿紧唇,一言不发。
梁凤歌靠在一匹通体乌黑、四蹄踏雪的骏马上吊儿郎当地看着她们笑。他穿了一身玄色饰银边的袍子,麂皮的靴子,同色的皮手套,腰间挂着长刀,鞍旁挂了弓箭,身后前呼后拥地跟了一大群人,压根不像是去游山玩水的,反而像是去打猎行凶的。怎么说呢,朱卿卿以为可以用一句话来形容此刻的梁凤歌,那就是“闪瞎了人的眼”。
周嘉人的眼睛里生出两团火,声音娇嫩得能滴下水来:“梁大哥,你怎么知道我爱打猎啊?”
朱卿卿不由好奇怪,周嘉人什么时候爱打猎了?她分明骑马都害怕被晒黑的好吧?
只见梁凤歌笑得温柔缱绻,十分随意地道:“周家大小姐文武双全又不是秘密。”
周嘉人涂了胭脂的脸更加的红,怯怯地看了梁凤歌一眼,又怯怯地低下头微笑。梁凤歌笑得销魂恶劣,目光似是落在周嘉人身上,又似是透过她落在了别处。
欲盖弥彰!朱卿卿鄙夷,真像一对jian夫yín妇啊,真不知道他们非得拉着她去做什么?闷不作声地翻身上马,板着脸把幕笠戴上,再正大光明地透过幕笠上下垂的黑纱盯着梁凤歌和周嘉人看,却见梁凤歌冲她挤了挤眼,笑得特别不怀好意。
山中yīn凉,时不时地有不知名的小鸟悠扬婉转地唱上几声,道旁总有鲜艳的野花从草丛里探出头来,枝头也有不知名的野果垂挂其间。
朱卿卿看得傻了,心里存积下来的郁闷渐渐散了去,小黑马也十分欢喜,时不时在道旁扯几口鲜美的青草,一人一马渐渐地就落在了后头。她也不急,反正她是来做绿叶陪衬红花的,周嘉人忙着讨好梁凤歌,梁凤歌看上去也很享受,她何必去碍他们的眼呢?
走着走着,道路变窄分成两股小道,一条道只容得一人一马通过,另一条道勉qiáng可以容得两匹马并肩而行。朱卿卿观察了一下,从那条比较宽的道上发现了新鲜的马蹄印,知道周嘉人他们一定是往那边去了,她就想,这样难得的机会,她要不戛趁饥从另一条路走呢?要是走不脱,借口也是现成的,她迷路了啊。
她这样想着,就催动小黑马往小道上去了,三转两转,渐渐寂静起来,就连鸟叫声也没有了,朱卿卿汗毛倒竖,紧张地四处张望,会不会突然蹿出一只láng或是豹子老虎什么的啊?要不然,会不会有山贼啊?很快她又嘲笑自己,陈州是周家的地盘,周家大小蛆出游,还是陪着贵客出游,这地方肯定早就被过筛子似的筛过几道了,哪里会有这些东西?何况周家大门都不许她独自出去,又怎会这样放心地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铁定也是有人跟着她的,只是她不知道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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