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后者,只是唇角边笑意变得更加清晰,显得有些慵懒地将手搭在了自己的胸前,男人冲着黑发年轻人的方向优雅地鞠了个躬:“为您效劳。”
bào力熊的痛呼声和火焰汹汹的燃烧声在耳边仿佛成了唯一的声响,那狗熊的翅膀被烧穿了,皮毛也发出了恶心的毛发烧焦的味道,白狗熊被烧成了黑狗熊——罗修来的时候还显得整齐jīng致的花园此时此刻却láng藉一片,而那锅作为罪魁祸首的汤,却还是安安稳稳地被放在原来的位置,咕噜咕噜地滚动。
“——The day I chose not to eat(这天我选择了不吃东西),What I do know is how I\'ve changed my life forever(我所知道的是从此以后我的生活永远的改变了)。”
罗修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抓住了他的鞋子边缘,然后是背后的蝴蝶结的下摆,那东西只是很小的一部分重量,顺着蝴蝶结的方向一路串了上来,它轻巧地越过了他的裙摆,腰间,最后刷着他的衣袖顺着他的手臂一路攀爬,然后一跃而上,稳稳地坐在了他的肩膀上。
罗修回过头,看了看自己的肩膀,对视上了穿着西装的松鼠小小的、黑色的眼睛。
那眼睛之中前所未有的显得异常平静。
“These secrets are walls that keep us alone(秘密是隔开我们的墙,使我们独自一人)。”
树梢上,草丛后面,餐桌底下推开了碎裂的餐盘,越来越多的松鼠出现了,它们仿佛是朝拜者,无声地从各个角落里出现,然后统一地转向燃烧的bào力熊所在的方向,它们安静地看着它们曾经的朋友在燃烧,火光在它们的眼中跳动,它们低低地合唱着那首缓慢旋律忧桑的歌曲。
bào力熊身上的火渐渐熄灭了。
这时候从它身上冒出了一缕缕的黑烟。
它趴在草地上在缓缓地抽搐着,挣扎着往前爬动,包括罗修在内,在场的每一个人似乎都知道bào力熊大概命不久矣,然而,它却还是在努力坚持前进,冲着那锅始终在咕噜咕噜地沸腾着的汤锅的方向……就在这个时候,罗修动了,他越过无数的松鼠——那些松鼠们就像是摩西分海似的给他让出了一条道路,黑发年轻人来到了那只奄奄一息的bào力熊身边,蹲下身。
黑发年轻人面无表情地低着头看着脚边挣扎着的bào力熊——周围安静得可怕,松鼠们也停止了歌唱的声音,风chuī过时树梢沙沙作响,仿佛成为了此刻世界上剩下的唯一。
这个时候,bào力熊终于停了下来,它靠在那口沸腾的锅的边缘,仿佛已经感觉不到任何的疼痛,它的嘴动了动,而后,用那沙哑的、仿佛是被完全烧坏了的声音缓缓地唱了起来——
“I need you to know(我需要你知道),I’\'m not through the night(我不是在黑夜里穿梭)
Some days I\'m still fighting to walk towards the light(有些时候,我挣扎着寻找光明)。”
罗修愣了愣,随即,仿佛脑海之中有一个什么声音,那个声音让黑发年轻人仿佛鬼使神差一般,将自己手中的刀放到了这只bào力熊的手中。
“The day I chose not to eat(这天我选择了不吃东西),What I do know is how I\'ve changed my life forever(我所知道的是从此以后我的生活永远的改变了)。”
bào力熊接过了这把西瓜刀,转过自己的脑袋,安静地用它那早已被烧没,变成了黑漆漆的黑dòng的眼眶对准了罗修的方向——罗修却觉得,bào力熊确确实实是在看着自己的。
bào力熊将那把锋利的刀刃放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它被烧得血肉模糊的爪子在刀柄上留下了血色的痕迹,这只狗熊唱出了最后一句歌曲,然后毫不犹豫地手中的刀割断了自己的脖子,伴随着“扑通”一声声响,就好像无数次松鼠们跳进汤锅里似的,bào力熊的头颅掉进了汤锅里,奶白色的汁水中,那头颅翻滚,和松鼠们的骸骨、松鼠们的皮毛化为了一体。
“And for a moment, for a moment I find hope(一瞬间,一瞬间,我找到希望)。”
……
轻轻地将武器从那没有了脑袋的狗熊的手中拿回来,罗修深呼吸一口气,吸入鼻子的是满满的胡椒味儿……黑发年轻人揉了揉鼻子,嘟囔了一声“胡椒放得太多了”,与此同时,他将那颗恢复成牙齿的武器重新挂回了自己的脖子上。
罗修站起身来,背后却意外地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胸膛。
然而黑发年轻人却一点儿也不觉得惊讶——
bào力熊已死,所谓的结界,当然也伴随着它的消亡不复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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