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动作过于亲密,让苏轻猛地想起两个人第一次见面是个什么情况,就觉着气氛暧昧起来,呼吸不自然地停顿了一下,垂下眼。
胡不归给他戴好以后,放开苏轻,又说:“我不能给你太明显的武器,你没有经过专业训练,很容易被发现,会给你带来危险,只能给你这个东西,你的惯用手是右手吧?”
他说着,从箱子里取出了一枚戒指,苏轻睁大了眼睛,心说我嘞个去,这帮人是什么毛病,“工具”怎么都弄成这样?就算是右手,这、这这戒指是能随便戴的么?
他一脸黑屏死机样,木乃伊一样地任胡不归拉起他僵硬的爪子,把戒指扣在了他的右手中指上,在戴上的刹那,那枚戒指就消失了,苏轻有些好奇地摸了上去,戒指还在,只是看不见了。
胡不归抬起他的手指,指导说:“这里有一个开关,正好可以用拇指操控。”
然后他也不知道是按了什么东西,一缕电火花从苏轻中指上冒了出去,胡不归躲闪得很及时,只是对面的墙给烧焦了,把苏轻吓了一跳。
“可以防身用。”胡不归说。
苏轻看着墙上被雷劈一样的痕迹,咽了口口水,心想这肯定是防卫过当。
最后,胡不归又指指他的脖子:“你的磁力项圈已经被破坏掉了,如果真的要回去……自己小心点,不要被发现。”
这句话一落地,胡不归就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苏轻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回走,身上连灰带土,领子破dòng,袖子上还有血痕,头发太长时间没打理,已经显得有点长了,一只脚还微微有些跛,活像个逃荒的流làng汉。
胡不归就站在车门口,叼出一根烟,一动不动地看着他的背影。
苏轻走出一段路,感觉到了什么似的,回头看了胡不归一眼,听见他说:“这是玩命的事,你千万想好了……小心点。”
那声音就像是在耳边响起一样,苏轻摸了摸耳朵上的耳钉,知道是从联络器里传来的,脚步顿了顿,然后转过身,头也不回地走了。
陆青柏在一边点评说:“心如刀绞。”
许如崇说:“生离死别。”
陆青柏又说:“依依不舍。”
许如崇继续成语接力:“伯劳飞燕。”
苏轻转了个弯,人影已经看不见了,胡不归这才上车,把头顶的屏幕给翻了过去,眼不见心不烦那两个货。
苏轻一个人走回了陈林圈禁他的小房子,脚步在门口迟疑了一下,狠狠心,终于还是抬脚进去了。一头倒在沙发上,先昏天黑地地睡起来。
等他醒过来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房间里并没有开灯,他身上磨破的伤口已经被处理过了,苏轻反应迟钝地爬起来,抬起头,就看见陈林站在窗口,望着窗外,像是一个孤独而yīn郁的剪影。
听见动静,陈林慢慢地回过头来,苏轻闻到一股浓烈的血腥味,他这才注意到,陈林的肩膀上有一处枪伤,还在往外流血,他面容苍白,眼镜破了一边,呼吸略有些急促,却对苏轻微微笑了一下:“你醒了。”
第十七章 暗流
他这么一笑,活像huáng鼠láng在给jī拜年,苏轻心里就更虚了,下意识地想伸手摸脖子,不过还是拼命忍住了。
陈林说完,默不作声地转过身,走进厨房——苏轻从没想到过不食人间烟火似的陈大爷家里,居然还有人类的食物——就看见陈林从冰箱里拎出一袋面包和牛奶,放在桌子上:“我很久没回来过了,冰箱里除了啤酒也没别的东西,你可以凑合着先吃一点。”
苏轻撕开面包袋,小心地用手指头捏了捏传说中的“面包片”,发现这东西也不知道放了多久了,硬得石头似的,还往下掉渣,于是下意识地翻过牛奶袋子,看了一眼生产日期,果然不负众望地过期了,再仔细一看,擦,还是三鹿的。
一边的陈林脱下外衣,拖着他那流血滴汤的肩膀,半身不遂地走进卧室,拎出一个急救箱,坐在沙发上,开始处理伤口。
苏轻折腾了一天,早就饿得前心贴后心了,觉着自己牙口还尚好,于是坐在那里嘎嘣嘎嘣地咬起了这神物一样的面包gān。才啃了半片,腮帮子就酸了,他就停下来,趁着中场休息的时间偷偷地拿眼去瞟陈林。
陈林看着是个四眼小白脸,身上倒还蛮有料,脱了衣服,把血迹擦gān净,漂亮结实的肌肉就露了出来。苏轻第一次看见真正意义上的“蓝印”,就在陈林的锁骨下面,也是个半月形的,和灰印的形状差不多,但看上去并不是鲜亮的蓝色,显得有些发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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