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籽儿紧张地问:"三秀姐,你也不行?”
曹三秀轻轻抽回手,蹙着眉说:"很奇怪,这……不像是病。”
"怎么?"小麦茫然,"怎么叫不像是病?”
曹三秀想了想:"我也说不清楚,但脉象平和,实在不像是病。这样,我这里有药,你吃一服,如果不见效……那我就无能为力了。"说着,从小包里拿出一小瓶褐色的药水,放在桌上。
小麦心凉到了底,勉qiáng说:"那谢谢曹医生了,我再想办法吧。”
归籽儿急了,拉着曹三秀的手:"三秀姐,你,你也不行吗?”
曹三秀苦笑了一下:"如果是病,我有办法,可是这……我确实无能为力。”
小麦心灰意懒地摇了摇手,示意归籽儿不用再说:"谢谢曹医生,真是麻烦你了。”
曹三秀抱歉地对他点点头,起身出了店门,归籽儿撵出去,小麦隐约还听见她在跟曹三秀说话,仿佛还在谈论他的眼睛。
当然曹三秀并不是什么有名的神医,又太年轻,而且视神经坏死这种事,似乎西医要比中医治疗起来更有效些,但不管怎么样,被医生这样否定,对小麦都是个打击。他随手拿起曹三秀给的小瓶子看了看,里头的药汁是棕褐色,一种清香从瓶口飘出来,不像普通中药那么冲,闻了反而让人觉得jīng神一振。
归籽儿推门进来,看见他拿着药瓶就说:"麦子你快点喝呀,那是好东西。”
小麦不想喝,又不想拂了别人的好意:"我回家再喝吧。”
归籽儿抢过瓶子就拔开塞子:"你现在就喝,这真是好东西,我不骗你!就算治不好眼睛,也治别的病。”
小麦觉得好笑,难道还包治百病的么?不过归籽儿这么眼睁睁地盯着他,他也就拿过来倒进了嘴里。瓶子很小,也就是一大口的量,药汁微苦,大概有薄荷成份,喝下去觉得从舌头到胸口一路清凉,在夏天里感觉特别清晰。归籽儿抱着最后一点希望看着他:"有没有觉得眼睛有感觉?发热,或者发凉?”
小麦感觉了一下,抱歉地摇头:"没有,对不起。"其实他的眼睛从一开始就没有任何不舒服的感觉,但就是会突发性地发花直到发黑。
归籽儿脸上露出失望的表情,半天才迟疑地说:"三秀姐说,你,你可能撞上了什么……你知道,有些时候,有些脏东西,现在都没法解释的……”
"你也信这个?"小麦有点意外。
归籽儿猛点脑袋:"我--啊,我家里有人信,我觉得有些事虽然没法用常理来解释,但也有可能存在。我是说,可能你应该找个高人看看。”
高人……小麦忽然想起邵靖来。要说高人,他认识的也就只有一个邵靖了吧?
"嘀嘀嘀--"短信提示声。小麦摸出手机,眼前却又是一阵黑暗。这次时间更长,足足过了十多分钟才能看见东西,小麦看看短信,是邵靖的,短短五个字:"过几天回去。”
小麦正想回复,第二条短信又来了:"在gān什么?怎么不回?”
小麦迟疑了一下,回复:"我眼睛不太好,刚才不能看东西。”
这次一回复过去,手机马上响了,小麦接起来就是邵靖的声音:"眼睛怎么了?”
这声音太熟悉,口气欠抽,然而内容是关心的。小麦心里一热,脱口而出:"我眼睛要失明了。”
"什么!"邵靖的咆哮声几乎要震破小麦耳朵,"怎么回事?行了,我马上回去!”
24、拆字卦 ...
小麦坐在屋里,竖着耳朵听外面的动静。这才一两天的时间,他的眼睛已经大部分时间都处于失明状态中,只是偶尔会有些光感。与此同时,他身体的其他感官却异常地灵敏,比如说现在,他能清楚把旁边小区里一只猫的叫声跟外面的汽车声人语声分别开来,仿佛那猫就是在他耳边叫。而且他现在身体感觉特别地好,简直可以用jīng神饱满来形容,可是他在jīng神饱满的状态下,却只能坐在这里无所事事,真是莫大的讽刺。
楼梯上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麦摸索着站起来--是邵靖。虽然邵靖现在应该还在三楼,但他已经很清楚地分辨出了他的脚步声。
砰一声门开了,接着是关门的声音,邵靖没有立刻说话。小麦不安地动了一下:"你回来了?”
"哼!"邵靖一步跨到他面前,"你到底在gān些什么?眼睛怎么回事?怎么突然就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