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当然不可能是原书照着默写,这开篇诗,虽然因为当初印象深刻,记忆了下来的,但其他那些详细的描写形容他可就记忆不清了,索性剧情以及具体人物倒是还记得,再以他自己的文笔,倒是能够大体连贯的记述下来。
这一个下午修修改改,已经写到齐天大圣被封弼马温了。
看完之后,七师兄什么话也没说,只是放下那叠稿纸,用期待的眼神看着墨岘——他们俩相伴到如今,这还是七师兄第一次这么看着他呢。对墨岘来说,这眼神真是恁的勾人~顿时墨岘都有嫉妒让师兄露出这种眼神的孙大圣了。
“客官若想再看,请待下回分解。”
七师兄:“……”
第二日又写了一日,第三日,墨岘做了一件让七师兄奇怪莫名的事情,他让酒楼中的小二去寻几个口舌伶俐,名声不算太臭,且年纪略大的闲汉来。
没多久两个人便来了,都是三十多岁,一个留着山羊胡,穿着灰扑扑的长衫,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个落魄书生。另一个二十七八,三角眼,小鼻子,嘴角上还有一颗带毛的黑痣,倒像是某个阔少的狗头军师。
那小二也在一边介绍着,落魄书生人称赵秀才,其实别说是秀才,便是童生也未考上过,但却拉不下脸去做买卖养活自己,家中又无田,只能是靠着写信抄书、算卦测字,又或者是逢年过节给人送吉祥话过日子。
狗头军师外号薛耗子,原先也确实是个狗头军师,在小城里某个富户家里做二管家,但是不知道犯了什么事,被赶了出来,如今和赵秀才也是做着差不多的营生。不过他的名声,倒是比赵秀才好,只是为什么好小二说不上来。
墨岘点了点头,让小二出去,看了看下边站着的二位。
那赵秀才看似斯文正派,实则看着他的时候,那眼神yín?邪下流。反而薛耗子,看上去不像好人,一副油滑刁钻的小人相,神色间也确实有讨好之意,可是却比赵秀才的方正多了。
虽然心中已有定论,墨岘却并没把任何一人赶走,只是……
“啪!”的一声惊堂木响,赵秀才薛老鼠都是吓得一哆嗦,正两股战战间,却见墨岘又是“唰”的一声,yīn凉秋天里展开了扇子:“却说海外有孤岛,岛上有灵石~”
078暖脚 ...
半月之后,长兴楼高朋满座,大堂正中挪出来了一个略高的台子,上边一桌一椅,一木一扇,外加薛耗子一只。
原本墨岘虽不太满意赵秀才看自己的眼神,但却也并无太大的恶感——都说红颜白骨,但世间男女又有几个真的对红颜不羡、不慕、不嫉、不贪的?
不过这人却既短视,又不老实,一开始墨岘并未让他们在酒楼里说书,而是大略教了他们如何说,又给了他们说本,也即是截止到大圣被压五行山的《西游记》,然后让两人各二十文,让他们两天内到路边集市去说书,第三日再回来找他,其他的就再也没多说了。
两个人各自寻了地方,摆出摊子说书,立时引了许多男女老少驻足,这一天下来,竟然收入颇丰,足够晚上打上半壶老酒,拎上二两猪头肉。
于是赵秀才的心思便动开了,他以为,那富家公子算准了这买卖能挣大钱,让他们回去,不过是索要报酬的,且这一去之后都要给对方卖命了——他这想法其实也不算全错,从某些方面说,墨岘确实是让他卖命的。
且赵秀才又以为墨岘给他的书已经完结了,那毛猴被压载五行山下可不是妖怪应得的报应吗?他倒是也知道日后不能只靠说这一个过活,当即便寻来了市面上流传较广的话本,准备自己改来说。
结果,原本墨岘是想让他二人轮流说书的,就只剩下了薛耗子一个。每日他来说书,酒楼便给他二十文,且早中晚三餐一素一荤一壶酒,都由酒楼管了。
薛耗子的说书,引来了好奇的客人,酒楼的各式新老菜肴,小吃,又勾住了客人的嘴巴——还有几分傲气的那位原大厨在看到墨岘教出来的几道菜色后,也厚着脸皮留了下来——如今,说这小酒楼是日进斗金丝毫也不为过。
今日墨岘和七师兄正坐在二楼,现如今那靠窗的座位已经不那么抢手了,反而靠着内里这边,能够看到楼下薛耗子说书的座位,除非提前预定,否则根本别想坐到。
“怎么那下边还有和尚?”
薛耗子刚讲完一段,正在喝茶润嗓,歇歇嘴巴。七师兄正要与墨岘说话,却无意中看见楼下几颗亮闪闪的脑袋,他初时还以为是天生的光头,再一看那戒疤、僧衣确实是几个该在庙里吃斋念佛的大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