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赌气!夫妻……呃,我是说我和你……这个……”墨岘说到这脸红了,七师兄面上也同时有些发热,“总之,你我现在虽然是两人却也是一体,虽然你受了伤,我不能把自己的胳膊腿也打折了,因为我需要做的是照顾你。但是当你本人在清醒的状态下不吃饭、不喝水的时候,我能做的,却也只是陪你一起了。”
墨岘的这番话让七师兄感觉很奇怪,脸上发热,胸口也发热,说不清是难受还是舒服,只是依稀觉得和母亲还在时的感觉,有些类似——并非是将墨岘当“妈”了,而是有一种家的感觉。
“我少喝水并非是全为了你。”七师兄将吃了一半的卷饼放在了盘子上,努力直起身子,拽住了墨岘的手。
“那是为了什么?”
“这里毕竟是不是咱……我和你的家。”七师兄险些咬了自己的舌头,虽然他心中已认定了和墨岘算是“咱们”,但要是说,还真的是有些难以启齿,“五爷让你我可以在此处安身,又让你我借住与此,甚至现在吃的,喝的都是老爷子的。我又怎么能……”
墨岘明白了,反手握住了七师兄的手:“我去吃饭。”
七师兄笑了:“快去吧,一会凉了。”
“我会尽快把房子建好,把东西弄好的,以后也会好好报答老爷子的。”
“胡说!”
“嗯?”墨岘又不知道什么地方说错了。
“不是‘你’要报答老爷子,而是你我二人——现在的事我没法帮你,但以后的事情,我必然是要和你一起担当的。”
“是我的不是。”墨岘一愣,随即便笑着老实认错,“我们以后要一起好好过日子,也会一起好好报恩的。”
七师兄没回答,只因为此情此景,怎么看都像是新婚夫妻彼此盟誓,实在是……别扭且安心,古怪得让他无法出声。
不过墨岘虽这么说,但还是心疼七师兄。因此,他虽明明说好了是出去老老实实吃饭,谁知道过了没多久,他就又回来了,还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弄来的两颗苹果。洗净了,又切成两半,拿个粗瓷大碗装了——赵五爷家里没盘子,饭菜都用大碗装,装不下就直接上盆——放在了七师兄chuáng头。
“水你不喝,这个能吃了吧?渴了嚼上一小口,虽是解渴得紧,且实际并没多少水。”
“你!你……你吃饭了吗?”七师兄说不准自己到底是气愤还是感动,喘了半天,最后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嗯,吃过了。”墨岘老老实实点头,“那么,我走了。”
墨岘其实觉得自己临走该做点什么,像是来个吻别,就算不吻嘴唇,也吻吻额角眉心之类的,可最后还是没下去那个嘴。只是用爪子摸了七师兄的脸一下,便逃也似的跑了。
门关上,七师兄忽然觉得房间变得空旷了起来,心里也闷闷的没了着落。不知不觉的,他就从刚刚半靠在墙上,变成了平躺在炕上,看着挂着两个篮子的房梁发呆。蓦地,他闻到了一股淡淡的甜香味——是苹果味。
一转头,那放着四半苹果的大瓷碗,就在头边几寸处。看着那碗,刚刚那空落落的感觉,瞬间便消失不见了……
房子已经扒完了,出乎意料的是,房梁竟然没朽烂,也没被虫蛀,依旧能够在建新房的时候用。那些扒出来的就泥墙,也不是如同现代的建筑垃圾一般扔掉,这些泥土和其他几家堆的农家肥搅在一起,明年开chūn洒进地里,赵五爷和刘七都说只要不碰上大灾,那至少能丰收两年。
而且地基很牢靠,只要平整一下,就能在上边建房了。
转天刘七便要去城里赶集,头天晚上,墨岘写了一份购物清单,又拿出了十两散碎银子请六七帮忙去买——七师兄给他的那半两银子仍旧在他脖子上挂着,如无意外,墨岘决定一辈子都这么挂着,毕竟,如今那小小的银子已经成了他和七师兄的定情信物了。
墨岘原本还怕刘七不认的字,谁知刘七拿过清单看了两眼,立刻塞回了五两银子:“用不了这么多,况且你这鞋子、衣裳、被子啥的怎么也要在外边买?那成衣铺里的东西,都是又贵又不禁穿,不如买来布料,棉花,让你们婶子做。”
“这……怎么好打扰……”
“都是一个村的,那便是一家人,有什么好打扰不好打扰的?!再让我听见你说这话,小心我不认你这个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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