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
河风里满是侍卫们被吓破胆的惊慌。
船桨扫起一片水花,击退了要来救成棣的侍卫和要来抓成棣的刺客,这人用力一撑杆,小船顺风而去。
“殿下!”
有侍卫跳进了河里,不顾一切地要去救太子。还活著的刺客也不管那些侍卫了,快速跳上自己的船去追那只huáng雀。
小船在来往的大船中轻快地穿行,在夜色的掩护下很快就没了踪影。当刺客的大船好不容易追到小船的下落时,船上哪里还有成棣和那只huáng雀的影子!
太子,失踪了。
※
这一夜,莫世遗都心神不宁的。这种情况从未有过。天还没亮,莫世遗就从浅眠中醒了过来。心窝处闷闷的,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可以肯定一定是成棣在不舒服。
匆忙的脚步声!莫世遗迅速拿过面具戴上,下了chuáng。
“庄主!庄主!出事了!”
是管家。
房门迅速打开,只穿著里衣的莫世遗站在门口。管家一脸焦急地说:“庄主,殿下在回京的途中遇险,下落不明。”
莫世遗的眼神瞬间变了。
“山庄派去保护太子的人呢!”
“随行的人马死伤过半,就是我们的人回来报的信!”
“在哪?!”
“在前厅!”
莫世遗连衣服都来不及穿,身影瞬间消失在管家的面前。
同一天,太子遇劫、下落不明的消息也传到了京城。王皇后当场就晕了过去,皇帝震怒。京城派出大批人马寻找太子的下落。王家和云海山庄也派出了众多的高手。而在王皇后的急信送抵云海山庄之时,莫世遗早已不在庄内了。
※
手指头动了动,闭著的双眼也有了动作,朦胧中,尚不知身在何处,只觉得自己还在刚才的那个梦中。待视野所及变得清明之後,他猛地坐了起来,却因为太过的急促而伤到了他一直都很脆弱的心脏,他喘了口气又栽倒了回去。
浑身都痛,尤其是背脊。昨夜的一幕全部涌入脑中,心脏在尖锐的刺痛中发出惊慌的喊叫,他捂著胸口试图压下这不受控的恐惧。身下与其说是chuáng不如说只是铺了一层乾草和被褥的地板。定睛,才发现这根本就是一个山dòng。
脖子很疼,想到昨晚那个突然出现的蒙面人,饶是平日里十分冷静的太子也无法让自己的心跳恢复正常。那个抓他的人是谁?是谁要杀他?太子慌乱的眼里闪过愤恨,要杀他的人除了京城的那个之外还能有谁?!
“你醒啦。”
这突来的一声吓了成棣一大跳,要不是有人续著他的命,他可能当场就被吓死了。抬起头,成棣的怒目转眼间变成了惊讶。是一个看上去比叫花子还叫花子的……脏鬼。
“你的身体真是够弱的,我都没敢用力,你居然还睡了两天。”脏鬼大咧咧地在成棣的面前坐下,盘腿,然後把一包东西放在面前,打开。
成棣的肚子适时地发出了叫声,对方撕下一条jī腿递给他,嘴上说:“两天没吃了,肯定饿了吧。”
不动声色地从对方脏兮兮的手里接过jī腿,成棣很好地压下惊愕,这就是,抓他的那名“刺客”?
不过对方并不觉得自己的手脏。他撕下另一条jī腿张口就啃,一副饿坏了的样子。抬眼见成棣没有动作,他边嚼边说:“我只有这个,你要不吃就得饿肚子。”
看一眼对方的脏爪子,成棣很不想吃,但他也确实很饿。咽了口唾沫,他问:“有没水喝?”
“哦,有,等下啊。”对方站起来出去了,成棣不怎麽喜欢地看著手里的jī腿,现在的他只想喝点清粥。
对方回来了,手里多了一个碗。他递给成棣,接著又坐下。端著碗,成棣怎麽也喝不下去,这碗多久没洗过了。
“你不是渴了?”对方手里的jī腿只剩下了jī骨头,并好心提醒:“光看著是不会解渴的。”
成棣忍无可忍地放下碗:“这碗几辈子没洗过了。”
对方撇撇嘴:“嫌脏你自己洗去。”
看一眼对方脏得根本看不出模样的脸,成棣紧张慌乱的心稍稍放松,看起来这人不像是坏人。先不管对方为何要抓他,肚子很饿又很渴的成棣放下jī腿,拿著碗站起来出去了。
回头看一眼成棣,脏鬼放心地继续吃,还咕哝了一句:“瞎讲究。”
成棣算是知道他碗里的水是从哪来的了。这山dòng里没有水缸,dòng外有处泉眼。成棣在泉水里仔仔细细地把碗洗乾净了,然後从泉眼处舀了一碗水两口喝光。这辈子,成棣是第一次洗碗。
不渴了,成棣又舀了一碗水返回dòng内。他没有趁此逃跑。这里他人生地不熟的,以他现在的身子跑出去也会被人轻易抓回来,不如不费那个力气,等著看这人的目的是什麽他再做应对。
在对方面前重新坐下,成棣把jī腿在碗里涮了涮,吃将起来。对方买了两只jī,不过对成棣来说这一条jī腿就足够了。不过他宁愿用这一条jī腿换一碗白粥。谁经历了那样的事情又被打晕之後都没胃口吃荤腥。
困难地把jī腿吃了,成棣又喝了两碗水,胃里才舒服了一些。这麽会功夫,脏鬼已经把两只jī都吃完了。蹙眉看著这个家伙把油腻腻的手往衣服上一擦算是完事,成棣又一次忍不住说:“外头有水,你去洗洗手,叫花子都比你乾净。”
“大老爷们要那麽乾净作甚,你倒是乾净,还不是被我说抓就抓来了?”对方眼睛一瞪,还很过分地用他的那管脏袖子擦了擦嘴上的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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