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不停,朝成棣和莫世遗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月不由站起来,伸出左手对准酒坛的瓶口,又一次划破了自己的手。而这次,他划破的不是指头,而是手腕。莫世遗的脚向前迈了一步,被成棣拉住了。
对莫世遗摇摇头,成棣想去拿金疮药,刚走出去两步他就被人拽了回去。扭头一看,是月不由。对方一脸严肃地朝两人又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两人谁都不敢动了。
血水一滴滴极快地落入酒坛中,就在莫世遗的眉头越来越紧时,可怕的景象出现。先是房子里传出簌簌声,莫世遗拔出了剑,成棣屏住呼吸。接著簌簌声越来越明显,不一会儿,从成棣卧房的四个角落有一些黑乎乎的小东西以极快的速度向酒坛而来。成棣要不是咬著牙关,他绝对会惊叫出声,是蝎子!
月不由还在念著,血水也越滴越急了。成棣死死捂著嘴,脸色惨白地看著那些爬过来的蝎子。不是普通蝎子的颜色,还是红色的蝎子!蝎子速度不停地爬过月不由,爬到成棣的衣服上,然後沿著酒坛爬了进去。
扑通、扑通,蝎子一只只掉进了酒坛子里,当最後一只蝎子进了酒坛之後,月不由迅速打著火折子,把火苗丢进了酒坛。轰的一声,酒坛里冒出美丽的火焰。月不由手下不停,又把成棣的衣服全部烧了,灰烬装入酒坛。
火焰熄灭,月不由把酒坛封口,这才长长地吐了口气,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一人闪到他的身後把他扶了起来。
“累死了。”月不由的脸色有点白。
莫世遗的脸色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直接把月不由扶到成棣的chuáng上,从怀里摸出乾净的帕子。一只手拿著一个盒子递到他的跟前:“金疮药。”
莫世遗紧抿著嘴给月不由手腕上的伤口上了药,再给他包起来。月不由的呼吸透著点虚弱,不过他的眼睛却是弯弯的。莫世遗的举止透著对他的关心,他很欢喜。
看一眼那个酒坛子,身上的jī皮疙瘩还没落下的成棣搓搓胳膊,站也不是,不站也不是,反正不敢坐,总觉得身边哪里都有虫子。
看向穿著很是滑稽的成棣——没办法,月不由是三人中最矮小的——月不由心情极好地说:“没事了,你去换上你自己的衣裳吧。”
成棣看看四周:“你确定?”
“当然。”这点月不由很自信。
又搓了搓胳膊,选择相信月不由的成棣去衣柜里翻出一身自己的衣裳,到屏风後换上。不过还是有点怕,成棣的动作很快,不一会儿就从屏风後出来了。当然,这也拜他“流落”在外多日所赐。太子殿下现在可是会自己穿衣服穿鞋,甚至还会洗碗,当然後者别人是无法得见的。
把月不由的衣服丢给他,成棣迫不及待地问:“到底怎麽回事?”
月不由当著两人的面穿衣裳,很严肃地说:“你这里太不安全,要害你的人太多了。”
“怎麽说?”成棣在月不由身边坐下,月不由拍拍另一侧,让莫世遗也坐下。
莫世遗在月不由身边坐下,紧挨著他。月不由没有马上解释,而是先问莫世遗:“你那边情况如何?”
“暂时没有发现异常。成谦一直在房里没有出来过,也没有可疑的人去找他。”莫世遗紧盯著月不由的脸,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他就觉得月不由的脸很苍白。
月不由摸摸下巴,看向成棣:“你说宫里的人你一个都不相信,这下子我有点信了。”
“你发现了什麽?”成棣问。
月不由直接道:“有人把你的头发、指甲和裤衩子给了苗人,让他们害你。苗人不能让你看上去死於非命,所以就想用咒术让你神不知鬼不觉地被蛊毒害死。”
月不由的第一句话说出来,成棣的眼里就出现了杀意,而月不由的下一句话却是令他大吃一惊。
“苗人知道你身上有qiáng蛊。”
“什麽?!他们怎麽知道的!”
月不由撇撇嘴:“这就得问那些知道此事的人了。”
成棣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知道这件事的人不少,但也不多。月不由问:“你可知苗疆的一位姓杨的长老?”
成棣的脸色惊变,然後归於yīn狠:“是给我和世遗做蛊的人。不过被母后下令除掉了。”
鄙夷地哼了声,月不由很不客气地说:“发生今天的事都是你那个娘招惹的!那些苗人要为这个杨长老报仇,所以才会有这些事端。而且现在我已经可以肯定你身边有人在跟苗人勾结,甚至还有人做了苗人的驸马爷。”
“怎麽说!”成棣的眉心拧成了“川”字。
“那些苗人说要尽快除掉你,不能误了伊玛的大事。伊玛是苗人对他们的驸马爷的尊称。他们也提到如果坏了这位伊玛的大事,他们的公主会不高兴。你死了关一位苗人驸马什麽事?很明显,这位苗人驸马不是苗人,肯定是中原人。什麽中原人这麽盼著你死?”
成棣的眼里闪过寒光,他马上想到了一人:“难道是成聪?”
月不由耸耸肩:“我不知道,他们没提到这位伊玛的汉姓。反正不是要取而代你的人,就是要帮别人取而代你的人。你的处境很危险,因为你身边已经有人和他们勾结了。”
成棣握紧了拳头。
月不由接著说:“我和莫世遗会继续帮著你查,但你不会武,很容易就被他们钻了空子。我现在把你转嫁到了那个酒坛子里,他们要用蛊害你只会害到那个酒坛子。但他们是不想让人发现你死於非命所以才选了这种‘温和’的法子来害你。可如果你一直没有死,他们肯定会铤而走险对你下杀手。成棣,在没有找到这个人之前,你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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