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思冕趁热打铁:“小莫,这次来了就不走了。”
莫尽言一滞,终于从云端跌回地面,他转过身,躺平在chuáng上,一面喘息一面想着怎么开口。
俞思冕静静地等着他的答案,结果许久也没见他回话。便忍不住将人紧紧抱住,两人赤luǒ的濡湿的身体再次紧密相贴:“小莫,不许再离开我。听见没?”
莫尽言有些苦涩地道:“我怕会给俞大哥带来很多不便。”
俞思冕闻言皱眉道:“这说的是什么话,你不走,我求之不得,哪里有什么不便的。”
莫尽言将脸埋进俞思冕颈脖处,不再说话。
俞思冕只当他已经答应了,便也没再说什么。
莫尽言一直等到俞思冕去上衙,都没敢开口跟他提关龙飞的事。心里一面又着急,芸姐姐还等着自己的消息呢,真是让人发愁啊。
中午时分,俞思冕从前头的衙署回来。莫尽言已经亲自将饭菜都准备好了,陈良出去办事去了,俞思冕正乐得没人来打扰他们两个独处,高高兴兴地吃着莫尽言做的饭菜。一面说:“太好了,以后就能经常吃到小莫做的饭菜了。”
莫尽言的心微微有些酸胀,张了几次口,都没好意思在饭桌上打断俞思冕的兴致。
吃完饭,俞思冕亲自泡了一壶茶,拉着莫尽言坐在走廊下品茗。
茶过一巡,俞思冕开了口:“小莫,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莫尽言欲言又止了好几回,俞思冕对他的每一个表情和动作都十分留意着,能不发现才怪。
莫尽言垂下头,用手轻轻地握着茶杯:“俞大哥,我找到芸姐姐了。”
“啊?”俞思冕吃了一大惊,“你说你找到聂芸姑娘了?她没死?”
莫尽言点点头。
俞思冕面上一喜,旋即又冷静下来,这本是好事,小莫犯不着拖到今天才说,一定出什么事了。“到底是怎么回事?芸姑娘在哪里,她还好吗?”
莫尽言低着头,一直不敢看俞思冕:“也好,也不好。”
“你这孩子,什么叫也好也不好。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俞思冕有些哭笑不得。
“芸姐姐没什么事,她还嫁人生子了,她自己算是挺好的。”莫尽言想了想,才继续道,“不过她夫家出事了。”
俞思冕知道重点就在这里了:“出了什么事?”
莫尽言低下头说:“芸姐姐那年被倭贼掳走,倭船在返回的途中,遇上了一队商船。两支船队jiāo手,倭船不敌商船,倭贼仓皇而逃,芸姐姐趁机跳海,被商船队救了。她后来就嫁给了那商船队的主人。”具体细节莫尽言不清楚,聂芸也不愿意透露,他只能凭着他的猜想去说。
俞思冕听得眉头舒展开去,又拧了起来:“难道前一阵子我们水师在海上拦截的那支船队,就是芸姑娘夫家的?那个叫关龙飞的大盗,就是她的夫君?”俞思冕是个一点就透的人,很快便联想到这上头来了。
莫尽言叹服地点了点头。
俞思冕站起身来,走了好几步,又坐了回来。他将茶杯的茶水一口喝gān,然后将茶杯扣在桌子上,手指点着茶杯底部:“你这次来,是为了替聂芸求情的?”
莫尽言紧张地吞了吞口水,偷偷抬眼打量俞思冕的表情,点了点头,小声地说:“是的。”
“你认识关龙飞?”俞思冕突然开口问。
莫尽言吓了一跳,猛地抬头看着俞思冕。俞思冕双目如炬,似能dòng察秋毫,此刻正不带情绪地看着自己。他点点头,老老实实地说:“认识。”
俞思冕继续问:“去年刮飓风时,救了你的也是他?”
莫尽言摇摇头,又点点头。
俞思冕挑起左眉,这是什么意思?“小莫,你如实说便好了,我并没有责怪你的意思。”
莫尽言的背心上早已汗湿了,手心里更是汗津津的,鼻尖上也布满了密密的细汗。
俞思冕下意识地抬手,想替莫尽言抹汗,但是又努力克制住了,抬起的手又落了下去,佯装替他倒茶。这事一定要听他亲口说出来才行。
莫尽言紧张地将手心在膝盖上擦了擦:“俞大哥,我不是故意要瞒你的。去年刮飓风,我和陈平生陈哥被洪水带到了南騀岛,在那里遇到了关龙飞的人,当时他们正在和倭贼jiāo手,我出手帮了他们一把。关龙飞便想拉我入伙,我并没有同意,因为我知道他们做的是非法的勾当,我自己曾经做过官兵,虽然后来不是了,但绝对不想和官兵为敌的。”
俞思冕拿起茶壶,给莫尽言倒了一杯水:“那后来呢?”
莫尽言偷眼看了一下俞思冕,他的反应似乎并没有生气,便鼓起勇气继续说下去:“后来关龙飞还派船送我们回家去。不巧陈哥,你也认识他的,陈哥他娘和弟弟都死在了洪水中,房子也被冲垮了,我们身无分文,是关龙飞出银子替陈哥安葬的。我们欠了他的人情。关龙飞还说了,跟着他的船队,还能够杀倭贼。所以我就去他的船队帮忙了。”
俞思冕点了点头:“果真是去帮忙的。”这话并不是质问莫尽言,而是忆起过年的时候,莫尽言说去救命恩人家报恩帮忙。
莫尽言心急,没听出俞思冕的语气,连忙急着辩白:“我是真去帮忙的,俞大哥。”
“我信你。”俞思冕十分肯定地答。
莫尽言抬头一看俞思冕的脸,发现他正噙着笑看着自己呢。莫尽言有些感动地叫了一声:“俞大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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