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就是完善配方的工序了,盛烟在霄香台埋头钻研了两日,把梨花水的分量和梨肉、香末的份两做了好几种配方,逐一尝试过去,每做一种就投入香炉中试炼一次。
这天,终于让他得到了满意的方子。
傍晚时分,盛烟捧着装有十枚香丸的盒子,从霄香台回到怜香居,稳妥小心地放在几案上,长长吁了口气,顿觉全身顺畅。
现在……就等夙了。
“今晚到底来不来呢?”盛烟心里很是惦念,用晚膳时一不留神支吾起来,张嘴就说出了心里话。
杏儿不解地问:“小主子在等着什么吗?今晚有谁要来我们怜香居么?”
“哦,没什么。”盛烟赶忙敷衍过去,“我是说,今晚的西南风到底来不来呢……”
“小主子觉得热么,不会啊,最近入秋了,早晚都挺凉慡的。”馨儿歪着脑袋道。
“啊,我就随口那么一说罢了。”盛烟无jīng打采地端着一碗鱼汤喝,心不在焉地差点被鱼刺给卡了。
是夜,盛烟等到三更,酆夙扬依然没有出现。
他不会因为自己不理他而生气吧?盛烟躺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地烙饼子,半天睡不着,抱着枕头也毫无困意,折腾了半宿,才迷迷瞪瞪睡过去。
翌日醒来,盛烟就立刻爬起来,看了看几案上的盒子,心思流转,失望地叹了口气。
“他还是没来啊。”
如果夙真生气了却还不知道我在找他,怎么办?盛烟没心思做别的事,这天便自个儿偷跑出去,带着绳索,想下到枯井,顺着地道去后山。
实际上他已经得到准许去后山了,但走平时哥哥们走的路实在太远,他为了尽快见到夙,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自己走地道。
然而盛烟毫无经验,身上的绳索带的不够长,他只得沮丧地沿路反回,再没有去试一次的勇气了。
难道,离开了夙的我就这么没用吗?
盛烟恨恨地踹了凳子一脚,烦闷不堪。
这日午膳他本不想用的,但大夫人传了话来,说是方夫人携带方家三少爷前来拜访,适逢碧飞碧升在家,盛烟也没在霄香台,那就一同吃顿便饭。
估摸着是平日与方翎走得近了,大夫人觉着自己与方家也算有了jiāo情,才顺道派严妈妈来请的吧。
盛烟并不喜欢这种场合,但自己没有理由推拒,只好换了身华贵些的淡紫色衣衫,带着杏儿去了水榭旁的东厢房。
方夫人他是见过一面的,因为方翎曾请过大哥哥二哥哥与他方府做过客,因而寒暄起来也比其他世家夫人要随意了点。
俯首行礼,略微赔笑说了几句话,盛烟就垂首站立在一边,紧着二哥哥在前头,回方夫人的话。
听了一席,盛烟心里有些些许讶异,原来方夫人这次上门,是来打听龙家的几位快出阁的娘子,问得详细而殷切,这架势一出,任谁都猜的到,方夫人是有意与龙家结亲的。
而她携带着三公子上门,不若是给大夫人相女婿的吧。
盛烟也就仔细打量了过去,觉得方翎着实是方家子嗣中最出色的那个,眼前这位方三少尽管面容清秀,但眉宇不够疏朗,眸子不够清明,给人感觉竟是有些孱弱。
难怪方夫人如此着急给这个儿子相门亲事了,但看大夫人的脸色,想必并不十分满意这个女婿人选。
她呐呐回了几句,转而问起了方翎,“你家淙白年纪也不小了吧,我记得他比我家飞儿的生辰相隔不过三月,是否有了属意的人家啊?”
方夫人连忙笑言:“淙白一向顽劣,我与他爹那是头疼不已,现今啊是想把他几个哥哥的事儿都定下,再才轮到为他操心呢!”
大夫人这厢点点头,翘了翘尾指上的指套,才笑道:“淙白这孩子我是喜欢得紧的,我家五娘子比他刚好小一岁,琴棋书画是样样不差的,模子也俊。再则,四娘子与你家淙玉该是良配,年岁也正好相差一岁,就是先后有几家夫人都派人来过了……”
盛烟听得一愣,下意识地抬头,就瞧见龙碧升变了脸色,凝眉低头,不知在困扰些什么。
若是方翎成了龙家的女婿……盛烟摇摇头,他的感觉不太好,总觉得会有哪里不对劲。
又看了看龙碧升,发觉他的神色更幽闭了几分。
唉,真是岁数越大,烦恼越多啊。盛烟止不住在心里叹息,这顿便饭是吃得味同嚼蜡,相信两位哥哥也同一样,伸筷子的次数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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