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又把话题引到了骚扰电话上去了,甚至还回顾起了念书时候故意打骚扰电话到女生寝室这回事。
又坐了几分钟,魏宁的手机又响了。
他拿起手机一看,又是那个号码,“真是出——”本来魏宁想说“出鬼了”但是想到说什么来什么,那句话就咽回了喉咙里,他又接通了电话,放在耳朵边,大声说了几句,“喂,喂,到底是哪个?”
电话那头很安静,似乎只能听到电话那头的人压抑的、浅浅的呼吸声,魏宁突然间觉得自己后背上冒出了一点汗,周围吵闹的环境好像离他越来越远,一下子安静了下来,这种感觉,这种感觉——
魏宁想再说点什么,但是喉咙里gān涩得发疼,只能不停地咽口水。
就在这时,坐在他身边的刘全一巴掌拍在他肩上,好像打破了一个迷魂咒一样,把他拍醒了,再一看,手里的电话已经被挂断了,魏宁盯着手机,脸色惨白,手心里全都是热汗,旁边的刘全看他脸色不太对,低着头问,“你没的事吧?”魏宁摇了摇头,用gān涩的声音说,“没的事。”
接下来的聚餐时间,魏宁就显得有点心不在焉。
他时不时看一下手机,但是从那之后,手机就再也没响起过了,难道是自己疑心生暗鬼?魏宁又一次怀疑了起来,毕竟像这种骚扰电话以前也接到过不少次,但是心里面的直觉告诉他,这个事没有那么简单。
吃完饭,其他几个人提议继续找个地方玩一下,魏宁就说要回家,接着在那几个同事的起哄和嘲弄声里往公jiāo站台走去。
此时,正是九点钟的样子,整座城市刚进入夜生活,商业街上人头攒动,人来人往,高楼大厦上超大的屏幕上正循环反复的播放着广告,霓虹不停地闪烁,跟道路两边的路灯,车的车灯,jiāo相辉映。
在公jiāo车快要来的时候,魏宁的手机又响了起来,他拿起一看,还是那个号码,魏宁想了一下,还是按了接听键,电话那头先是安安静静,接着就响起了好像电流接触不良时候发出的滋滋声,啪兹啪兹的声音刺激着魏宁的耳膜,魏宁忍不住把手机拿开了一点,他对着话筒说,“你——到底是谁?”
电话那头的声音越来越响,夹在电流声里面的是一个断断续续的杂音,“来——来了——快——走——”
魏宁只听到了这几个意味不明的词,接着,手机就挂断了,魏宁反拨了回去,那边显示的却是“您拨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的提示音,魏宁看着手机,突然间决定还是赶紧回家,越快越好,回家了至少就不用这样提心吊胆。
公jiāo车开了过来,魏宁上了车。
平时这趟车的人一直都是比较多的,但是今天也许是晚了一点,车上只有稀稀落落的十几个人,散布在车前车后的座位上,魏宁一上车,车子就立刻开动了起来,接着,魏宁从车窗往外看,就看到有好几个人追着这车子跑了几步,看到追不上了,就在那里破口大骂。
魏宁突然觉得不太对头,这个车子里面未免太安静了。
在他前面坐着一个人,那个人直挺挺地坐在一个靠窗的座位上,三十过半的年纪,身体jīng瘦,长得一般,下眼角垂下来,无jīng打采的,这个人不就是李老板吗?他怎么跟他一趟车?
魏宁走过去,想跟李老板说个话。
他刚想开口,就看到了让他再也说不出话来的一幕,李老板的头突然掉了下来,骨碌碌地滚到了前面售票那个地方,接着,司机一刹车,那个头碰了售票台一下,又骨碌碌地滚了回来,滚到李老板脚下之后,李老板身体僵直地把自己的头捡起来,又安在了脖子上。
魏宁额头上的汗水涔涔冒出,背心全都被冷汗打湿了。
车子里很安静,刚才看起来还算正常的乘客,现在全都显露出了真面目,一个个狰狞无比,比李老板有过之而无不及,虽然这个车每个站都停,但是却没有人上车,也没有人下车,车门一直是关着的。
车里非常安静,连呼吸声都听不到,当然没有呼吸声,因为就他这一个活人在这辆鬼车上,魏宁吓得腿都软了,左手死死抓着胸口上那个锦囊,就跟抓着最后一根救命稻草那样。
就在这时,前面开车的司机,突然转过头,喊了一句,喊的时候,眼珠子直接从眼眶里掉了出来,黑dòngdòng的眼眶看着车内,魏宁觉得他看向这边的时候,自己的两条腿明显打了下弯,“到站了,要——下车的下车——”
然后,车门哐啷一声打开了,魏宁听到这个声音,如闻天籁,撑起发软的双脚,连滚带爬地就下了车,一下车才发现他现在所站着的地方是一个正常的世界,这是离他家最近的一个公jiāo车站台,有两三个人正在等着,其中有一对年轻的情侣,嘻嘻哈哈的互相取乐。
魏宁撸起袖子,擦了把汗,等到脚不发软的时候,才往家里走去。
一站到家门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魏惜”在门内脸上带笑地看着他,魏宁突然间松了一口气,到了这里应该没有事了吧?想到这,他拖着脚步,一步一步地挪到了客厅,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半天做不得声。
“魏惜”坐在他身边,看着他惨白的脸,还在发抖的手指,伸出手轻轻摸了摸他全都是汗渍的脸,“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魏宁觉得自己脸上一阵yīn冷的感觉,但是却并不令他恐惧,他缓了会儿,觉得自己终于完全镇定下来了,抱着头想了一会儿之后,魏宁抬起头,看着一直紧张地盯着他的“魏惜”,“魏惜,你现在能出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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