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连连点头,“我就说嘛,我就说嘛,我家的坟,还是起得这屋子,都是先请人看过的,地方啊时辰都是算好了的,我后来怕出事,还多请了两个先生前后来看过,都说没得问题,那小天师,你看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魏时拿着罗盘,不紧不慢地开口说,“你家这是被人下了咒。”
村长听了,脸上的面皮绷紧了,“哪个跟我屋里有这么大仇怨咯,一定要我屋里都死绝啊。”
魏时没说话,过了一会儿才说,“这个就要问你自己了。”
村长的老婆一边在围裙上擦手一边从后院走进来,“小天师,你这个话里有话撒,我们屋里哪里会做什么缺德的事咯,四邻八方都知道我屋里是个什么样子撒。都是和善人。”
魏时听了她的话,就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所以我才说要问问村长撒。”
村长削瘦的脸上黑得跟炭一样,手摆了摆,“小天师你说笑了。”
魏时倒也gān脆,二话不说就把罗盘收了起来,“那没得什么好说的了,反正我是不可能看走眼的,你们老两口商量商量到底怎么办再来找我,最好是快一点,不然的话,你屋里那个傻孙子命就要保不住了。”
这个话一出来,村长老两口脸色立刻大变,不管这个孙子是不是个傻子,总是个能传宗接代的血脉,就是傻了点,多出点钱,还是能给他找个生孩子的老婆回来,这要是命都没了,那他们老两口到了下面,哪里有脸去见自己屋里的祖宗!
魏宁在一旁看得正出味(有趣),就被魏时一把从躺椅上拉起来,“我们先回去,你们慢慢想哈,我就住在罗家那个旅舍里面。”
魏宁走远了,还听到村长老两口在那里吵架,村长老婆扯开了嗓门在那里大骂村长到底做了什么缺德事,把屋里搞成这样,要他把事情快点jiāo待出来,不然的话,就跟他拼命。
两个人并没有走远,而是找了个荫凉的地方躲着。
天气太热,魏宁脸色有点不太好,他拿出随身带着的矿泉水喝了一口,“阿时,你找到那个张英芳家了没?”
魏时懒洋洋地靠着后面那棵树,“还没,我一到这里就看到那村长家有问题,上去问了一下,就被请进去了,还没来得及找,反正就是这一片,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魏宁看了下天上的太阳,顶着个这么大的太阳出来找,实在不太明智,他跟魏时商量了一下,决定暂时还是先回旅舍,等到了半下午,太阳没得这么厉害的时候再出来。
两个人回了旅舍,魏宁一到了屋里就瘫在了沙发上,身体一阵冷一阵热,浑身直打哆嗦,魏时看他情况不太好,赶紧到服务台去找来了一个瓦罐子,又给他熬药去了。
魏宁盖着被子嫌热,丢开被子嫌冷,在chuáng上翻来覆去,胸口闷得直想吐,他一向少生病,就算偶尔感个冒发个烧也是很快就好了,哪里受过这种苦。
魏宁以前还觉得那些生病了躺在chuáng上要死不活的人,多少有点矫情,现在深刻体会到了那种身不由己的苦痛之后,对以前那些想当然的想法,只能抱以苦笑了。
突然,魏宁冲着空气喊了一声,“魏惜——”
周围还是空dàngdàng的,连半个鬼影子都没有,魏宁不死心,又喊了一句,“阿惜——”
周围还是安安静静的,没得半点反应。
一时之间,魏宁都不太确定,“魏惜”到底有没有跟上来,他扯开脖子上的锦囊,把那块迷你小牌位拿出来,放在右手手掌心,左手把那块迷你小牌位拨过来,又拨过去。
这个迷你小牌位是黑色沉木,比看上去要重很多,散发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
说来也奇怪,那个安息香跟这块迷你小牌位放在一起这么久,居然彼此之间的气味一点也没有混杂,拿出来一闻,安息香还是那个类似麝香的香味,迷你小牌位还是血腥味中带着点泥腥味。
魏宁捻着那个迷你小牌位,放在鼻子下面闻了闻,也许是戴在脖子下面已经闻惯了,这个味倒是不那么难闻,闻久了,还觉得有点甜腥气,让人想舔一口。幸好在冲动之前,魏宁把那个迷你小牌位放了回去,要是真忍不住舔了上去,那他大概又要吃两服药——不是因为身体而是因为脑子。
魏宁把锦囊重新挂上,魏时推开门进来,把手里那碗还冒着热气的药递给了他,“喝了吧。”魏宁的脸已经皱巴巴地跟块抹布一样了,他拧着鼻子把那碗药一口气喝完,喝完之后立刻灌了几大口水下去。
终于把口里的苦味压下去之后,魏宁一边咂舌头一边跟魏时说,“魏时,我这个病还要多久才会好?这么一拖一拖的,拖得人烦躁。”
魏时坐在他旁边,“哪这么快,肯定是要等到把你身体里的秽气全都发散出来才会好的,我看至少还要十天半个月吧。”
十天半个月——魏宁顿时觉得日月无光,天地变色。
他扯着魏时的衣领子,“你想想办法,把我身体里那什么秽气快点发散掉撒!”
魏时拨开他松垮垮,根本没得什么力的手,“宁哥,这个事没得办法的,只能靠身体自己调节,要是我现在插了手,当时看起来是好了,但是后面肯定还是要发作一回的,那个秽气哪里有那么容易祛除——”
魏宁松开了手,“话又说回来,你讲的秽气是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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