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魏宁的脚下被地上的一个突出来的树根给绊到,摔倒在了地上。
他绝望地看着那些靠过来的骷髅,没救了,来不及了,就要死在这里了,这些念头一瞬间涌进了他的大脑里。
就在这时,周围的浓雾被撕开了一道口子,漫天的星光从这道口子里透了进来。
魏宁神情恍惚地看着这一幕,难道是死之前的幻想?然而,紧接着在这道口子中出现的那个人,让魏宁明白,这不是幻想,而是现实,因为“魏惜”又突然出现在了他面前。
“魏惜”一把抱住他,手一挥,那些聚拢过来的白骨骷髅瞬间倒塌,碎成了一地,他身体一动,下一个瞬间,就出现在了一条河边上。
河面的水波搅碎了星光,水波不停地流动,载着点点星光,往前流去。
“魏惜”飘到了水里面,把魏宁泡在水里,接着,抓住他的手,把手里的一个什么东西涂抹在了他手臂的伤口处,再把他的手臂qiáng按进了水里。
刚一接触到那个水,魏宁就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啊——啊啊——好痛——”蚀骨焚心的痛苦实在太超出人的忍耐了,魏宁痛得快晕了过去。他拼命地挣扎,然后“魏惜”却牢牢地制住他,把他的手一直都放在水里,直到魏宁痛得麻木了,身体无意识地一抽一抽的。
痛得昏沉间,魏宁感觉到“魏惜”的手一直都在上下抚摩着他的背,好像在安抚他一样,这并不能减轻他的痛苦,然而,不知为什么,也确实让他轻松了一点。
不知过了多久,大概是“魏惜”觉得这个qiáng制泡水的时间差不多了,终于身体一动,把魏宁带回了岸上,魏宁的身体还是一抽一抽的,“魏惜”撕开他身上已经破烂了的衬衫,露出了赤luǒ的上身。
也许这个办法真的有用,魏宁觉得手臂上的伤口已经没有那么痛痒难耐了,反而散发着阵阵清凉,他抬起虚弱的手,戳了戳另外一只手上的伤口,没得什么感觉了。
这个时候,魏宁也不好再质问“魏惜”为什么把他丢在这个树林里了。
“魏惜”还是抱着他不肯放手,魏宁觉得有点冷,“魏惜”身上的yīn寒之气让他打了个喷嚏,然而就算是如此,“魏惜”还是紧紧抱着他不肯撒手,就好像要弥补什么一样,魏宁觉得再这样抱下去,自己大概又要高烧不退了,所以等力气回来了一点,就稍微挣扎了一下。
“魏惜”立刻收紧了手臂,把魏宁牢牢地圈在自己胸前。
“喂——”魏宁不愿意了,他可不想再生病,所以扯着嘶哑的声音喊了出来,“放开——阿切——”魏宁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周围的寒气无孔不入地冒了出来,尤其是从身边这个紧挨着他不放的人身上。
“魏惜”还是固执地抱着他,下巴还在他头发上亲昵地磨蹭着,“不放,不放,你是我的,我想通了,不管适不适合你,能不能照顾你,你都是我的,是我的。”“魏惜”执拗地,一遍一遍地重复着那个“是我的”宣言。
魏宁听了,面红耳赤,“魏惜”直白起来简直一点掩饰的意思都没有。
算了,算了,魏宁也没得力气再挣扎了,反正“魏惜”不肯放手他也没有办法,他又打了个喷嚏,缩了缩肩膀,决定坦然地接受自己即将发高烧的命运,就在这时,“魏惜”突然手一扬,许许多多的树枝树棍凌空飞了过来,堆在了他们旁边,接着,魏宁就目瞪口呆地看着“魏惜”生出了一堆火。
而在那个村子里,魏时一看原地没人了,立刻抓起还抓着他的裤子不肯放手的小鬼,把他提到了半空中,小鬼的短腿在空中晃来晃去,他看着小鬼,很快的说,“那个鬼把宁哥带走了,快点去追。”
小鬼别扭地冷哼了一声,转过头当没听到,小鬼斜着眼睛偷偷看着魏时,等魏时看过来的时候,又赶紧把目光移开,魏时额角的青筋跳了跳,最终还是按捺下心头冒出来的火苗子,现在魏宁的安全最重要,魏时低下头,很是敷衍地在小鬼的额头上碰了一下。
就是轻轻碰了一下之后,赶紧地移开了,嘴巴像被冰块麻住了一样。
小鬼很不满地伸出手摸着自己被魏时碰到的地方,嘴巴嘟得老高,很是不满地在那里自言自语,“亲的一点都不认真,阿时每次都这样!每次都这样!”说到最后,眼睛里都泛起眼泪了,看起来委屈得不得了。
魏时把他往地上一扔,小鬼就势在空中打了两个滚,轻巧地落在地上。
“去还是不去?”魏时拿出一张huáng符纸,看着小鬼,不紧不慢地说。
小鬼尖叫一声,“阿时又欺负人,去就去。”他小短腿在地上一跺,身影已经在原地消失不见了,魏时暗地里松了口气,每次都要这样连哄带骗,小鬼难缠了一点,但好歹还能对付,要是大鬼出来了——
魏时的脸色都忍不住白了。
随即他振作了jīng神,把村长跟他老婆先给救醒了之后,问他们屋里有没有过鬼节准备下的纸钱和香烛,让他们给张英芳多烧点纸,村长老婆一脸颓败地点头说有,接着进房去拿了出来,又从厨房找出一个铁皮脸盆,放在张英芳的尸体旁边,两口子就跪在张英芳的尸体旁边,一把一把的开始烧纸。
魏时看着他们烧了一会儿,就转身往门外走去,张英芳她妈还躺在那个坪地没人理,他总不能放着一个老人不管,再说,他还有一些疑团没搞清楚,还要跟那个老太婆问一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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