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他可以让魏时从山下带些酒跟已经做好了的熟肉上来。
陈阳拿着十几个魏六婶帮着做好的糍粑,打算晚上就吃这个了,他搬着把椅子,坐到了屋外面的坪地,看着正负手而立,眺望远处的魏林清,喊了一句,“喂,看什么呢?”
被他打扰的魏林清看到他手里的东西,“你就吃这个?”
陈阳大大咧咧的一口咬掉三分之一个糍粑,这东西里面还放了几种绵软柔韧,非常有嚼劲,里面还放了椿,香着呢,如果是热的,那味道就更好了,陈阳想着他奶奶当年做的糍粑,村里人都夸做得好。他奶奶也是个热情又厚道的人,家里有了也不会忘记送一些给左邻右舍。
那时候,可真好。
陈阳正打算把手里的糍粑再往嘴里送的时候,发现手上的糍粑突然间消失了,他抬起眼,瞪了不远处的魏林清一眼,不满地说,“你这是做什么?”
魏林清向他走过来,“你总吃这个不好。”
陈阳不耐烦了,“不吃这个吃什么,这山上也就这个能吃。”
早上那个粥其实是魏时昨天带上山给他吃得,魏林清帮他生了把火,重新加热了一下,陈阳可不认为魏林清这种几十年前的老鬼还知道做饭,他这个人一看就是那个时候从来没下过厨房的少爷。
魏林清也有点为难,他略一思索,“你先别吃这个,我想办法。”
陈阳眼巴巴地看着糍粑不翼而飞,却毫无办法,他也就能对付点小鬼小怪,对魏林清这种级别的老鬼老怪,只能gān瞪眼,陈阳摸着饿的开始咕咕叫的肚子,有点郁闷地蹲在旁边,看着魏林清开始忙活。
魏林清在做法,也不知道他使了什么手段,突然,草丛里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陈阳猛地转过头一看,这玩意儿他认识,是几只野jī。
陈阳顿时两眼放光地看着那三只野jī,吴伯也曾经抓到过几只野jī,这玩意儿比兔子难抓,身上的肉没有家里养的那些jī多,但是胜在味道更好,肉更香。
说起来,这些年,退耕还林做得好,也没什么其他糟心事毁山灭林,植被覆盖面积是越来越多,很多年没出现过的野物,现在也陆陆续续出现了一些,前几天还听吴伯说起,他大半年前还抓到过一只糜子,这东西像是huáng鼠láng又不是,也不知道学名是个什么,反正老一辈的就叫它糜子,肉嫩着呢!
陈阳看着那几只傻不愣登的野jī,浑身发抖地走到魏林清身边,魏林清手一动,那些野jī就咽了气,紧接着,就看到一幕活生生开膛破肚的场景,魏林清做起这种事来,还是一派端正斯文,看得陈阳腮帮子疼。
等去毛洗gān净,jī已经放进锅里开煮的时候,陈阳好似才想起来魏时说过他最近不能吃荤腥,他一脸不舍地看着那个锅子,最后下定了决心,转过头跟魏林清说,“魏林清,魏时说我不能吃肉。”
魏林清正打开锅盖看里面那两只jī炖得怎么样了,闻言淡淡地说,“有我在,就没事。”
陈阳眼睛一亮,狗腿地跑到魏林清边上,看着他放盐进锅子里,“魏林清,你真是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入得了卧房的新时代好男人,兄弟我服了你。”
魏林清酌量放好了盐,“你不是我兄弟。”
陈阳被他毫不留情的话,噎得梗住,这老鬼还真是茅厕里的木板,又臭又硬,稀罕你当我兄弟啊?老子的兄弟遍地都是,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看在这三只野jī的份上,不跟你计较。
其实魏林清也不太会做这些事,不过他有个好处,那就是不会也能斟酌着做,就算做得不是很好,也总算不会差太远,就好比这锅jī汤,魏林清也只是活着的时候,听家里的下人提及过一次做法,现在拿来现学现用,居然也能将就着入口。
陈阳一脸感动地喝着jī汤,吃着jī肉,这才是人过的日子。
想着昨天一整天,他就光吃gān粮了,早知道魏林清会做这个,他gān嘛还要委屈自己,不过他还是很讲良心的,野jī是眼前这个男人抓来的,jī汤是眼前这个人做出来的,怎么着也不能只顾着自己吃不是。
所以,陈阳把椅子让给了魏林清,自己搬了个平滑的石头坐在旁边,还很殷勤地给暂时是他衣食父母的魏林清倒了一碗jī汤,递给他,“你也吃一点。”
鬼也是能吃东西,只不过跟人吃得东西不一样而已。它们吃的是食物的jīng气,只要被它们碰过的食物,人再吃的话,也有可能会生些小病小痛,这是其一,其二是味道还会变得很难吃。
陈阳他们那边有句形容食物难吃的老话说得好——“鬼吃了头道”。
魏林清吃东西就正如他这个人给人的感觉一样,端正斯文,礼仪方面无可挑剔,就算坐在荒山野岭,周围是坟地,后面是屋顶漏dòng的破屋子,他也坦然自若,好像身处在大方雅致的厅堂中一样。
陈阳看着他,再看看自己,觉得人和人还是有差距的。
魏林清喝完了手里的那碗jī汤,过了他的手,那碗刚才还冒着腾腾热气的jī汤,现在已经冰冷里带着一股水腥气,魏林清的手一动,碗中的残渣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阳喝完了自己那一份,很有自觉地开始收拾碗筷,难事已经让人做了,收尾的事,自然是义不容辞,他看着旁边还剩下一只已经收拾好了的野jī,“这个留着明天吃?”
魏林清摇了摇头,“你不是睡不着吗?晚上烤了吃。”
52书库推荐浏览: 鬼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