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前仅仅只能感觉到一些“东西”的存在,而现在,那些“东西”直接出现在了他的面前,魏宁闭上眼,抱着头,充耳不闻、闭目不看,直到,一个冰冷的东西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魏宁冷得嘴唇直发抖,牙齿咬得格格直响,不要抬头,不要抬头,他在心里面一遍遍的告诉自己,魏宁后悔了,早知道就不该听那个二百五魏时的话,一个人来找魏三婶,他就应该拉上魏时,拉上陈阳,拉上陈阳的那个同事。
都怪那个二百五,这回肯定要被他害死了。
周围yīn冷的雾气让魏宁冷得脸色青白,他的头发湿漉漉地沾在脸上,脸色煞白的魏宁颤巍巍地抬起了头,那个“东西”不允许他逃避,一直站在他面前,而且气息还越来越不稳。
当看到的时候,魏宁忍不住抽了口气。
由灰白色的yīn气凝聚而成的形体,轮廓清晰可见,五官惟妙惟肖,“它”正看着魏宁,一直看着,当魏宁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看向“它”时,“它”就往魏宁的方向动了动,带动起身周的浓雾一阵翻滚。
魏宁不知道“它”想做什么,他心里是有一个猜测,然而他实在不愿意去想这个猜测到底是不是真的。
魏宁被吓得够呛,眼神飘忽,左右游移,他没看到,在他的一呼一吸间,一股股灰白色的浓雾被他吸了进去,过了一会儿,魏宁觉得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轻,越来越轻,轻得他能轻易地飞起来。
魏宁在一片黑暗中走着,走了很久,走得腿都快发软了,“我草,这到底是在哪?怎么连一个人都没见到。”魏宁在心里骂着,他累得一屁股坐在地上,呼呼地喘着粗气。
对于自己为什么会在这里,魏宁的脑子里一点疑问都没有。
这时,在他身前走过来一个灰白色的影子,魏宁兴奋起来,在这个鬼影子都没看到一个的地方终于来了个人,总算可以出去了,他从地上一跃而起,往那个白影子跑去。
跑到了那白影子身边,魏宁才发现,那个白影子其实是个半大不大的少年,身高只到他的胸口。
那个少年全身湿漉漉的,还在往地上淌水。
魏宁喊他,他却充耳不闻,两眼发直,一步拖着一步地往前走,在他走过的地方,留下一滩滩的水渍,那水渍发出轻微的腐臭味,像——是尸臭。
眼前这一幕很诡异,然而魏宁却丝毫没有知觉,反而是一心一意地跟在那个少年身边,毕竟,他是魏宁在这片黑暗中走了这么久唯一看到的“活人”。
走了一阵子,那个少年突然停了下来,全身发抖,身上正在往下淌的水也越来越多,渐渐地,在他脚边上汇成了一个小水坑。
魏宁也跟着停了下来,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怎么不走了?”魏宁忍不住大声对少年说。
少年用惊惧的眼神瞪着自己的身后,身后有什么——魏宁也跟着转过身去看——不远处,有许许多多的白影子往这边飘过来,它们越来越近,越来越近,越近,那个少年全身的颤抖就越激烈,直到那些白影子到了三步远外,那个少年从嘴里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
惨叫声尖锐得如同近距离听到飞机在空气中呼啸而过的声音,魏宁的脑子被震得嗡嗡响,痛得他只想拿头去撞墙。
“别叫了,别叫了,我草,我叫你别叫了!”魏宁抱着头,在少年的惨叫声中大声喊,喊着喊着,那个少年真的停了下来,他转着头,似乎也怀疑地看着四周,然而,什么都没有看到——周围空无一人,唯有眼前那些可怖的白影。
那些白影子围了上来,抓住少年,抬着他往后退,魏宁明明怕的脚都在发软,也许是那个少年给他的感觉很熟悉,也许是这无边的黑暗太可怕,也跟了上去。
那些白影子带着那个少年到了一条黑乎乎的河边,那个少年一看到那条河,又凄厉的惨叫起来,边叫边剧烈的挣扎,好几次,他差一点点就从那些白影子手里挣脱了,然而力量并不足够,又被那些白影子抓了回来。
那些白影子走到河里,把少年浸泡在黑水中,等少年快窒息了,又提上来,还没等他缓过气,又按下去——这个动作被重复了一遍又一遍,一遍又一遍。
魏宁站在一边,先是看得义愤填膺,冲上去想阻止那些白影子,但是身体却从他们身上穿了过去,他对眼前这一幕无能为力,他只是一个旁观者,这个冰冷的事实摆在了魏宁眼前。
不久,魏宁就看得心胆俱裂,这些白影子到底是有多残忍,让一个少年这样重复着死亡的过程,太可怕了,这个少年太悲惨了,太可怜了,魏宁一个大男人,看得眼眶发红,手握成拳,胸膛一起一伏,激烈的情绪在其中翻腾着。
他要把那个少年救出来,魏宁在一旁bào躁地走来走去。
也许是折磨得够了,白影子们放开了那个少年,接着,慢慢散开,留下那个少年在原地,那个少年半个身体浸泡在水里,惨白的手指无力地抓着水里腐臭的烂泥。
过了一会儿,那个少年抬起了头,沾满了脏东西的脸上,如同木偶,毫无表情地看着不知名的远方,他用细瘦的手慢慢撑起了身体,一点点从水里爬到了岸上,就在那烂泥中躺了下来,不知道躺了多久,终于恢复了一点生气。
一直站在旁边的魏宁,也走了过来,陪着他坐在那片烂泥中。
魏宁用发红的眼睛看着那个少年,低声说,“那帮孙子已经走了,起来啊,快起来,我们走,离开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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