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时不动声色,看了边晓惠一眼,慢慢地往卫生间门口退去。
等他退到卫生间门口,卫生间就一地的积水,猛烈地恶臭味弥漫在空气里,令人窒息,魏时还在想,该怎么解决这个事的时候,身后传来了脚步声,跟丁茂树一个寝室的男生穿着拖鞋,踏踏地走过来,边走边大声抱怨,“怎么这么臭?卫生间又被堵住了?”
这两个男生显然是被这股恶臭熏出来的,这个卫生间堵住不是一次两次了。
站在那个男生身边,和他一起走过来的还有一个男生。二十一二岁的样子,是个比同龄人看起来要成熟稳重一点的男生,一股子jīng英范儿,一看就是好学生,优秀学生gān部的类型。
魏时跟这种类型的人一向打不上什么jiāo道。
按他的说法,那就是他跟这类型的人三观不同,虽然大家生活在同一个地球上,但是显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那个男生指着那个jīng英范的男生说,“丁茂树,就是他们找你。”
魏时早在丁茂树走过来的时候就认出来了,毕竟在江心洲鬼市上,他们见过,丁茂树眼睛里露出一点惊讶,随即又恢复了平静,显然也认出了魏时,只不过两个人还是好像头一次见一样,互相点头打了个招呼。
那个男生捂着鼻子,喊着,“太臭了,我到下面喊人过来通,对了,跟你一起来的那个女生呢?”他冲着魏时说。
魏时把他支开,“她还在里面。你去喊人吧,她应该快出来了。”
那个男生往楼下跑了。
楼道里就剩下魏时跟丁茂树。
丁茂树皱着眉头,看来里面的味道实在太臭,他也只是故作平静。魏时觉得丁茂树的情绪其实有点焦躁,他上半身没动,后脚跟却在小范围的不停动来动去。
丁茂树突然说,“你找我什么事?”
魏时只说了两个字,“程瑶”,同时手伸出来,给他看了自己手里那张纸钱。
丁茂树脸色有点发白,他一脸怀疑地看着魏时,“你是谁?程瑶死了两年了,警察早就调查过了,跟我可没关系。”他好像没看到那张纸钱一样,开口说道。
魏时二话不说拿出从郑涛房间里找到的相片。相片上,笼罩在黑雾中的程瑶的脸,五官有点模糊不清,勉qiáng可以辨认。经过了魏时的处理,照片里面可以害人的东西已经被他禁锢住,不但形体凝固,而且也不能出来害人了。
丁茂树手有点发抖,不过还是qiáng作镇定。
他把照片递回去,“我不知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魏时笑了一下,跟他说,“你会懂的。”
卫生间里积水已经漫到了走廊上,蜿蜒着往楼梯口流过去。
魏时跟丁茂树都站在水里面,不顾水的恶臭和冰冷,两个人好像对峙一样,一动不动,就在这时,水面起了一圈圈的波làng,哗哗的水声由远及近传过来,魏时跟丁茂树同时往卫生间门口看去,边晓惠站在洗簌间中央,抬起头看着门外。
魏时被她看得后背有点发凉。
反应更大的是丁茂树,他转身就往楼梯口跑去。
边晓惠抬起了手,直直地伸出来,好像要抓住什么东西一样,接着,又猛地放下,然后,整个人扑通一声摔在了地上,脸埋在了水里面。
哗哗的水声终于停了下来。
快要漫到楼梯口的水,像扭动的蛇一样,收了回去。
转眼间,地上就只剩下一点湿漉漉的水渍,只有边晓惠的身下,还留了一滩水,滴滴答答的水声,从边晓惠湿透了的头发、衣服上落下来。
魏时看着她,叹了口气,拨通了报警电话。
警察很快就来了,寝室楼作为现场被封了起来,里面的学生被转移到了另外一栋寝室楼里,魏时作为当事人被好几个警察围着问话。法医鉴定结果很快就出来,边晓惠身上没有外伤,是被淹死的,没人知道她怎么会在男生寝室的卫生间里被淹死。
边晓惠的脸部青紫,嘴巴张开,眼球鼓出,躺在冰冷的地上。
这个半个小时前,惊慌不安的女生,最后也是带着惊恐死去的。
她的死亡,比魏时预期的时间要早了几天。
这么看起来,留给魏时的时间就更少了。
而边晓惠身上的恶降随着她的死亡已经转给了下一个人,这个寝室楼里,当时离她最近的是魏时和丁茂树,而魏时身上本来就已经有了恶降,也就是说,恶降现在极有可能转到了丁茂树身上。
不知道丁茂树知道了这个事,会是什么脸色。
边晓惠的死状很可怕,魏时想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死的,为了这个,他得把边晓惠的魂魄找出来,魏时的见鬼能力时灵时不灵,搞得他有时候如果不仔细看的话,都分不清眼前的人,到底是人是鬼。
魏时作为重要的证人,被带到了警察局录口供,等他从警察局出来,已经是晚上八点多,跟他一起被带到警察局的,还有当时也在现场的丁茂树。
丁茂树打定主意装死到底,不管魏时是直截了当还是拐弯抹角还是设阱下套都不上钩,魏时也没办法了,他总不能掐着他的脖子bī他说出自己知道的一切。
这货看来是不见棺材不掉泪。
魏时在离开之前,还是把自己暂时借用的曾亮手机的手机号码告诉了他,要他“想起了什么随时可以打电话跟我联系”,丁茂树看来是被他问怕了,没拒绝他递过来的纸条。
经过这么一天的折腾,魏时已经是jīng疲力尽。
回到出租房的时候,一屁股瘫坐在了椅子上,今天唯一的好消息大概就是他回来的时候看到魏昕还乖乖的睡在chuáng上,他早上离开的时候是什么样,现在还是什么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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