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单来说,就是实力相差太多,一面倒了。
他们在屋子里走了一圈之后,魏宁已经被充塞于大脑的画面、声音搅混了,接着,他们出了门,魏宁试过把手伸向那堵墙壁,毫无阻碍地穿过去了,明明可以走捷径,比如穿墙而过,“魏惜”却一定要qiáng迫他中规中矩地从那个大门走出去。
灰白色的浓雾,一片死寂,没有任何生机和活力。
那条蜿蜒而过的黑河散发着浓浓的腐败臭气和让人作呕的土腥味,就好像曾经有无数的尸体被扔进了里面,浸泡,腐烂,化为白骨,成为河chuáng的一部分,以至于经过很多年后,那种弥漫于整个河面和河岸的臭气都还驱之不散。
魏宁被“魏惜”拉到了黑河边。
他不愿意走了,他怕那条黑河,怕得厉害,一种从内心里油然而生的恐惧使得本来安安静静让“魏惜”拉着走的魏宁开始拼命挣扎起来,然而,他的挣扎在“魏惜”面前,如同蚍蜉撼树,丝毫作用也没用。
“魏惜”极其坚决而冷酷地把他拖到了黑河里面。
一挨到黑河里的水,魏宁就无声的尖啸起来,“啊啊啊啊啊——”他仰着头发出惨烈的尖叫,但是即使他这样惨叫,周围的浓雾也没有一丝的变化,“魏惜”还是抓着他的手,qiáng迫他站在黑河里面。
就好像一个必要的步骤一样。
在这片灰白色的浓雾里面,魏宁无法说法,只能“呜呜啊啊——”的叫着,他哀求地看着“魏惜”,希望他放过自己。
“魏惜”由yīn气凝聚而成的形体,在他的目光下,摇晃了一下,身体边缘比较稀薄的yīn气一下子溃散了开来,周围的灰白色浓雾就像闻到了血腥味的鬣狗一样,紧跟着动dàng了起来。
就好像海cháo一样,一波又一波地往“魏惜”身上冲过去,“魏惜”的身体摇摇欲坠,本来几乎凝成了实质的身体也开始溃散,而此时,魏宁还在因为极度的痛苦而尖啸、挣扎,“魏惜”一把抓住魏宁,把他拖了过来,让他紧靠着自己的身体。
从“魏惜”身上传来的一股股yīn寒之气,让躁动的“魏宁”终于平静了一些,他嘴里“呜呜——”地委屈叫着,似乎在向“魏惜”抗议,又似乎是在撒娇,就像是一个被自家大人打了之后,又跑过来哭着要安慰的孩子一样。
记吃不记打。
而“魏惜”即使在身体被周围的灰白色浓雾威胁下,也开始先安慰了魏宁,一旦魏宁发现靠着“魏惜”会觉得好过一点,那么,他就会不顾一切地往他身上黏过去。
灰白色的雾气还是如同波làng一样,一个làng头接着一个làng头地打过来,而与之相呼应的,则是本来黯沉无声的黑河,也掀起来波làng,水漫过腰际的两个算不上“人”的人,一时之间,就有些岌岌可危。
就在这时,从半空中跳出来了两个灰黑色间夹着灰白色的影子,他们落在了岸边上。
一个影子大叫一声,“你居然真这样做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做了,十几年的努力就一朝回到解放前,我草,你简直蠢得我都不敢直视了。”
另一个影子比较平静,“阿林,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不赶快把人拉上来,现在应该也泡够了,这yīn河之水,对还没有离世的生魂来说,太刺激了,再过个一时半刻,那个叫阿宁的,大概就要永坠yīn河之中了。”
叫阿林的影子骂骂咧咧地上前了。
当他刚要把“魏惜”扯上来的时候,却发现为魏宁是被“魏惜”护在了胸前的,并且丝毫都没有魂魄被yīn河之水污染侵蚀的痕迹。
“魏惜”此时由yīn气凝成的身体,早就薄得几近透明,再过不久,也许就要消融于周遭的灰白色雾气中了。
阿林叹了一口气,他一边拉着“魏惜”一边说,“值得吗?”
魏宁看着那两个影子,模模糊糊,影影绰绰,似乎比刚才“魏惜”的影子要更稀薄一点,连五官都隐藏在雾气中,看不分明,只有那双似乎是眼睛的部位,正犀利地看着他,还有那聒噪的声音,直接在他的大脑中想起,像雷声阵阵。
在两个影子的帮助下,“魏惜”终于被拖出了那条黑河。
魏宁这时候才发现,原来进入黑河是很容易的,但是要从里面脱离出去,却是极难,就好像受到一块磁石吸引的铁块一样,难以挣脱,幸好,这两个影子及时赶到。
两个人被拉上了岸。
一上岸,“魏惜”就立刻放开了魏宁,倒在了河岸边的烂泥地里,腐臭的烂泥,站满了他全身,连脸都埋在了那些拦你里面,魏宁站在一边,他想冲过去把“魏惜”扶起来,但是脚下却一动也不能动,身体跟打了桩一样,被定在了原地,动弹不得。
此时,倒在烂泥地里的“魏惜”翻了一个身,看着那两个影子,“麻烦你们把他送回去吧。”
声音清脆、悦耳,就好像一个还没完全长成的少年,青涩中带着足以让人心旌摇曳的诱惑力。
魏宁看着他,一直看着他,就好像要把这个人印在脑子里一样,目光专注到了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地步,而“魏惜”则是一样,两个明明面目模糊,五官不清不楚的人,却深刻地感觉到了彼此的视线jiāo缠在了一起。
不知为什么,魏宁不舍得离开。
然而,离不离开本来就不是他所能决定的,那个叫阿林的影子,一把揪住他,“这回,总不会丢什么魂了,那些个恶煞本弄走了,一时半会儿还回不来,这个,好像也有你的功劳吧?看在这个份上,我就免费送你一程,不用谢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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