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胡老师回过神来的时候,人家已经走了,过来就审越宁:“什么叫去看你?你怎么昏倒的?现在身体怎么样?”
越宁:“嘘——”比了个口型,“假的。”
“啊?”
越宁道:“得跟何爷爷他们说一声我回来了,我带了礼物来了呢,人人有份的。”
“宁宁!”
越宁无奈地道:“我恐怕得住院了。”
小胡老师蚊香眼:“说人话。”相处熟了,她口气也随意了起来。
“就是,这位郑总呢,据说很有钱。县招待所一住,保管会有人打他的主意要招商引资,我认识他,就要被拿来作筏子。县里的情况不是很合适投资的,我才不受这夹板气呢。不如住院去。”何况郑、魏、夏三个人的背景,哪个拿出来到这小县城都很够看的,必然会被认真接待,他可不想当这种三陪。
这个道理小胡老师就明白了:“那行,现在chuáng位也不太紧张,跟你何爷爷打个招呼,钱咱们照缴。”
越宁笑道:“行啊,我有奖金,这次不少呢,大几千块。”小胡老师赶上了一小的福利分房,这时所谓福利分房,就是由单位牵头,以低价购得一处房产。二小老师人数不算很多,小胡老师是正式教师,也有幸分到了一套两室。七十来个平方,小家庭够住的了。但是要缴纳几千块钱。小胡老师工资得到了提高,日常花费却更多了,她又舍得给越宁花钱,并没有存下多少。越宁就打算自己的奖金给小胡老师买下这套房子。小胡老师不拿他当外人地在他身上花钱,他也就不拿自己当外人地顺手把奖金上jiāo了。
小胡老师好气又好笑地道:“去打电话吧。”
越宁跟何院长通了电话,说了自己的情况,何院长一口答应:“别等明天了,就现在,我叫你小叔叔去接你们俩。过来吃个晚饭,然后我送你去医院!”拉投资这回事,何院长特别明白,也知道这事儿不好掺和,等越宁考完试,录取通知书下来,那就啥烦恼都没了,现在先躲躲吧。
越宁从箱子里扒拉礼物,小胡老师是条水晶项链,这东西县城今年挺流行的。又扒出给何院长等人的礼物,装了个袋子里提着,趁小何医生还没来又扒拉出一个变形金刚模样的罐子,里面装的是糖,送去给隔壁小破孩儿。虽然小破孩总嘲笑他“拉粑粑”,但还是个挺热心的孩子。
不多会儿,小何医生骑着车过来了,接了师生俩。
何妈妈一见越宁就说:“哎呀,回来就好,你们那个谢老师有没有让你操心呀?我看他油头滑脑不像个安稳的人。”搞得小胡老师反驳也不是,不反驳也不是。
越宁笑笑,没提,拿出给她买的珍珠项链,淡水养殖的珍珠,并不太贵。何妈妈一低头,一绕脖子。越宁笑吟吟地过来给她带上,换得脸颊被香了一下。接下来是老太太的金耳环,也不重,老太太却很喜欢。又被亲。
何院长的领带,小何医生的打火机,依次分发完毕。何妈妈招呼吃饭,吃得八分饱,才停下筷子来讲住院的事情。何院长道:“他们也不容易,有指标,指标上不去,也难熬。你别放在心上。不过,你要住院,高考怎么办?”
小何医生道:“我跟老张说,有什么填志愿啊、体检啊的消息告诉一声,不耽误正事也行,为个高考,宁宁还用上课么?休息就好了,省得他出现了,刺激他同学。对不对啊?大侠?”
越宁对他做了个鬼脸!
吃完聊天,何妈妈把县领导骂了个狗血淋头:“想指标想疯了,害宁宁不能回家睡觉。”给越宁收拾了住院用品,催着何院长带人去了医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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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快速的行动是很有必要的。
去招待所的路上,魏骏还在问郑熙行:“为什么宁宁要住院啊?又不是……那什么什么,对吧?”
郑熙行道:“哎呀,给他添麻烦了,你还是接触的事情太少了,等下你就知道了。得跟魏叔说,你还得操练,真是不知道人间疾苦。”
“啥?不是,哥你别整我了。”
到了招待所,魏骏就恍然了——原来如此。
林秘书前头联系了县招待所,县里的人已经知道要来这么一位大人物了。开始是当成一般民营企业家来接待的,直到县委书记忽然想起来似乎好像对这样一位人物有点印象——事情变得大了。
郑熙行再三推辞,才辞掉了饭局,县长当场拍胸脯表示:“支持福利事业人人有责,”随后表白,“其实县里对福利院有财政倾斜的,发展经济也不能忘记改善人民生活嘛……”
窝去,魏骏低头张嘴,无声地打了个哈欠,这套话他们家老头上电视的时候都讲烂了,要不要出门还听这陌生大叔再背一遍啊?
陌生大叔还讲:“那个,不知道越宁同学怎么样了,明天……”
魏骏赶紧说:“他?安排住院了,不要去打扰他了。”惹他生气,估计我要倒霉。
郑熙行一点头:“我们办完事去看他就好了。明天再联系。”
县委书记恋恋不舍地告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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