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慕涵风却像一尊阎王,蹲在房间一边的椅子上,不论如何也请不走。陆铮终于知道什么叫做请神容易送神难,只好任由他在房间里视jian他的施针过程。
最后陆铮忍不住对他道:“王爷,您难道不累吗?去休息一下好吗?”
慕涵风想了想,采纳了他的建议,然后起身,转身往里走了几步,往陆铮的chuáng上一躺,开始闭目养神。
陆铮:……
这个人一定是脑子有毛病!虽说都是男人,但毕竟雌雄有别,就这样睡在别人的chuáng上合适吗?
送走最后一名战士,陆铮走上次戳了戳慕涵风。对方掀了掀眼皮,金属半面罩的繁复花纹下,láng王铁灰色的眼睛有些慵懒的看着他。陆铮清了清嗓子道:“你很闲吗?很闲难道不会去巡视战场吗?在打仗呢,你呆在我这里gān什么?”
láng王将双手枕在脑后,声线闲淡的道:“小打小闹,让他们玩玩就好。”语气要多狂傲有多狂傲,好像这种非万人以上的战役,根本没资格请他láng王殿下出手。
陆铮翻了个白眼,道:“那你就去后院的紫花莲蓬园里转转,看看风景,心情也会跟着舒畅一点。我这里都是伤员病号,你不觉得呆在我这里很压抑吗?”
láng王闭上眼睛,不说话了。面对这种油盐不进的态度,陆铮很是苦恼。这世上竟然有如不可理喻的人,果然天láng王是个天生怪胎!可是耳边却传来天láng王幽幽的声音:“孤雌寡雄共处一室,还要脱了衣服摸摸捏捏,像什么样子?!”
陆铮:……
敢情这家伙留在这里是为了看着他的?的确,他的诊治方法是针灸,所以所有来接受诊疗的战士都必须脱了上衣。对于这件事,天láng王殿下很介意,然而陆铮是医生,对病患的身体总不至于避而不见。于是他只能守在一边,哪怕明知道战士的操守是很严格的,也不愿只留两人在房间里。
这霸道的占有欲,陆铮莫名奇妙头痛。
陆铮道:“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讳疾忌医?病患不论任何地方生了病,都要拿给大夫看的,否则藏着掖着,会越来越严重。心理病,也是病,殿下该看看心理医生。”
天láng王想了想,起身开始脱衣服。
陆铮立即捂住眼睛,道:“喂,你要gān什么?”
天láng王很生气,一把将他搂进怀里,低声在他耳边道:“你不是说不能讳疾忌医吗?我身体不舒服,你帮我看一下。怎么?别人的身体你可以随便看,到我这里,就像见了鬼似的?”
陆铮一把推开他,道:“你你你早说,先放开我。”陆铮清了清嗓子,道:“哪里不舒服?先和我说说症状。”
天láng王默默坐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这里,忽快忽慢,忽高忽低,有时候透不过气来,有时候失魂落魄。……”天láng王显然听下去了刚刚陆铮所说的讳疾忌医,既然身体不舒服,就该剖析出来让医生看看。天láng王接着道:“可能我的黑暗之力,又在抢夺主控权。可是从前在非战斗状态下,它从来没这样过。我以为我在清醒的状态下可以压制住它,现在看来……”
陆铮一脸狐疑的看着天láng王那张戴着金属半面具的脸,忽然他的眼前显示出一行小字:此人所害为相思之症。
陆铮的眼睛咻一声亮了,立即不怀好意的笑了笑,单手搭住天láng王的肩膀,嬉皮笑脸道:“哎呀,听你这么一说,我倒觉得不像是什么黑暗之力抢夺主控意识。倒像是……唉,chūn天来了,又到了jiāo……那什么的季节。有这种症状,很正常,不是病不是病,不过虽然不能算病,可是犯起来也挺要命的,对不对?”
天láng王想了想,道:“对,不舒服。”
陆铮道:“想到的时候,抓心挠肝,心痒难忍。但是却又不知道痒在哪里,疼在哪里,不舒服在哪里,心里七上八下,不知道该如何安放。看见他的时候想说话,然而如果他不理你,你又觉得特别落寞。如果他对你热情一点,你就心情大好,如果他对你爱搭不理,你就觉得失魂落魄。想让他知道,却又害怕他知道,怕别人看清,又怕别人看不清,是这个感觉吗?”
天láng王的眼神低低的看着陆铮,点头,沉默。
他果然是名神医吗?这都能看得出?
陆铮得意一笑,其实这些都是他以前上大学的时候无聊看了某些关于暗恋的心灵jī汤看来的。没想到,还真让他瞎猫碰到死耗子。陆铮又在天láng王肩膀上一拍,道:“兄弟,你这不是病了,你这是害了相思。跟哥说说,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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