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百年前。白无常掐指一算,哦豁,这不正是他们家大王上一次入凡间历练的时间么?
难不成这家伙身上不同寻常的功德便是因为大王的原因?
也许是离魂时间太长,严玖魂归肉体后,全身酸疼得仿佛被碾碎又拼凑起来一般。
他睁开眼,对上的却是乔远充满了血丝的双眼。
“我……”“你特码的承诺呢?”乔远不顾他虚弱的身体,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拉起来,眼神冰冷凶狠,“我果然就不该完全相信你。”
“……”严玖无言以对,加上身体的疼痛,最终只能无力地说出“对不起”。
“还想把亡魂带回阳间?你以为自己是引路人,可以请动yīn兵,就无所不能了吗?”乔远的声音冷笑,“严玖,看来你已经qiáng到根本不需要我了。”
“……”这帽子扣得相当危险!严玖赶紧用尽全身力气地抓住他的手反驳:“怎么可能!是我不对,我就是太贪心……”
“不用了,”乔远丢开他的衣领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神色淡漠,“既然你安然无恙地回来,那就证明你已经足够qiáng大,我还做什么师父?”说完,转身离开。
“不是!我一点都不qiáng!大哥!师父!乔远,乔远……”严玖焦急地喊着他,但对方已经头也不回地离开了严家。
坐在旁边看了一会,张芮遥啧啧叹气,悠悠地补了刀“我去看看啊”,便双手插兜,偷笑着去追人了。
终于等到闹分手的一天,他不抓住机会还是人见人爱的张天师么?
严玖也想追上去,但下了chuáng根本站不稳,扑通一声就摔了个五体投地。
大冷天的,地板根本睡不得,严玖却趴在上面,心灰意冷得根本不想动弹。
他哪是抱上了新的大腿。
一个根本不认的的大人物即使救了自己又怎样?
最重要的那个人还不是离开了?
“你怎么睡在地上?!”严玲惊讶的声音响起,严玖在陷入昏迷前,心想,再也见不到父亲了,甚至还可能弄丢了乔远。
北yīn大帝?那又怎样?这样寒冷的夜晚,他再也不想回忆起来。
“胡闹。”又是那一声斥责。
黑暗中,他根本睁不开眼,但不知为何却又“看”到了那个帝王装扮的男人。
“也是朕的失误,原以为给了你能保一世平安健康的功德作为护身,却没想到诸多巧合竟让你成了引路人,更没想到这些功德会给你引来这么多麻烦。”那个据说被称为“北yīn大帝”的男人叹气,“上一世你在朕历劫的时候将朕从jian人诬陷中救出,却让自己死于牢狱中。当时无法影响你的轮回,只能让你继承上一世的功德,却不想会变成今天这样。”
严玖很想说,我也没想到自己还能有这种倒霉语气。
只是他的身子仿佛陷入泥潭中,连嘴巴都动弹不得。
“这一世朕也不会对你的人生有任何帮助,”北yīn大帝继续说,“作为yīn间管理者,朕不能有任何徇私之情,这两次出手已经还清对你的歉疚,以后不会再见了。”
在消失前,他又说了句:“你的人生从不是谁影响的结果,哪怕是判官的生死册也无法决定。”
北yīn大帝离开后,严玖感觉自己深陷黑暗中,又冷又孤单。
伸手不见五指的空间里,他努力地将自己的脚往前挪动,想要挣脱这种沉滞的胶着感。
一次不行,又一次,一次又一次……
他终于迈出第一步后,脚下的空间突然开始有了一点点光亮。
他每迈出一步,都能点亮一点点碎片,当他走出十几米,身后已经形成了一条漂亮的光带,隐隐也照亮了前行的方向。
严玖看看身后的光带,又看看前方的黑暗,再也没有一点犹豫,加快了前行的脚步……
半夜三更儿子睡在地上,还突然发烧到四十度,吓得严玲赶忙把人背去医院,甚至来不及去想乔远和另一个混血男孩怎么都不在了。
然而等儿子再一次醒来,吊瓶还没滴完,他身上就已经是汗流浃背,烧也退得gāngān净净。
严玲立刻想到是不是他有沾上了什么不gān净的东西,可严玖什么都没说,等吊瓶打完,吃完早饭,抓着手机就冲了出去。
严玲惊讶地想要喊住他,但儿子衣兜里飘出来的照片让她吓了一跳:那张熟悉到几乎每个夜里入睡前都会回忆一遍的脸,带着青涩而温和的笑容,站在他们相识的大学门口,时光仿佛一下就回到了那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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