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上电话,乔远抓起外套,催促严玖:“快洗把脸,我们马上要去魏家山。”
他突变的神情肯定是出了什么事,能把自己扯上,一定不会是轻松的情况,严玖立刻问怎么了,对方眼神冰冷,隐隐带着一股杀意:“乔夏在山里失踪了。”
严玖“啊”一声,转身就要冲进厕所的时候,突然又扭头过来,有些胆战心惊地试探着问:“那个……我也去……能帮什么忙吗?”
他是真怕,虽然现在人命关天,但连那个霸气侧漏的警察哥哥都能失踪的状况,恐怕又是一场令他崩溃的冒险。
他的圣母情怀在胆小谨慎面前,总是像被拴上了链条,总是难以超出他的勇气底线。
他的胆怯果然让乔远的神情更是冰冷,但这回他没有发怒,只是瞪着严玖,后者立刻被攻破了脆弱的心理防线:“我马上去洗脸!”
他真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去找麻烦,麻烦现在却是越来越爱来找他。
自从认识乔远后,一切都变了样。不看,不听,装傻,避让,这些明哲保身的处事原则屡屡被破坏,他越来越深入另一个世界,再也没法当一个捂着眼的孩子。
严玖看着镜子里被泼了一脸水的自己,有些茫然。
那张脸上已经开始褪去少年的青涩,一点点冒出的胡须让他看起来瞬间老了几岁,严玖忍不住摸了摸,扎手的感觉让他吓了一跳。
他居然要开始剃胡须了。
因为从不需要剃胡须而被舍友嘲笑的自己,竟然……
在另一个浴室刷牙的乔远被突然推门进来的严玖吓了一跳,他心里正翻滚着一股yīn火,却在听到对方扭扭捏捏地问“有没有剃须刀”后,瞬间灭了一半。
“你要剃胡子?”他咬着牙刷,挑起嘴角,抓着他的下巴,凑近了细看。
虽然不是太明显,但比起之前光溜溜的嫩jī模样,这一夜间出现的毛发还是让他老气了许多。
从柜子里抽出电动剃须刀,递给他,乔远一边刷牙一边那眼角去瞄那个一脸纠结的少年,立刻明白了:“你从没剃过?”
严玖脸红了。他不想承认,但必须求助。这把电动剃须刀看起来很智能,但是万一剃不好,划破了脸蛋,那才是真丢人的事情。
乔远啧了一声,快速地刷完牙,从柜子里又拿出剃须膏,把他拉近了,让他对着镜子,一边涂一边没什么耐心地教:“就这样……然后这样转……自己试试……笨!你剃脸gān嘛!……猪啊你!压下去点儿!……你紧张什么!他又不会剃掉你嘴唇!”
浴室里时不时冒出臭骂,过了十几分钟,满脸通红的少年才摸着光溜溜的脸蛋坐上了乔远的越野车。
尽管他们是从市区出发,G城jiāo通从来就没有特别畅通过,但乔远硬是在城区公路上开出了九十码的速度,坐在副驾驶的严玖吓得脸色苍白,时不时抖着声劝告这个脱肛的野马:“慢,慢点儿……有监控头……前面有车!”
乔远不愧是经常跟鬼怪打jiāo道的,胆子肥到严玖捂着眼不敢看的程度。
按理论需要两个小时的车程,硬是被青年压缩到了一个小时,这种速度恐怕只有凌晨公路没车的时候才能做到,就连一直等在山下的沈郁陶都吓了一跳。
“山上没有信号,我只能下山你们打电话。六科的人也到了,不过查了一晚还没头绪,我就先让你过来了。”沈郁陶说话的时候,时不时看向山上,神色里难掩的疲倦和焦虑。这是严玖第一次看他这么不镇定的模样,知道这人是真的急了,连忙把刚刚在半路买的汉堡递给他:“别急,不会有事的……”这话相当的空dòng无力,但他也只能帮到这点忙。
沈郁陶心不在焉地接过汉堡,并没有吃,而是跟乔远他们又仔细说了遍情况。
原来乔夏昨天给乔远发的那张金刚杵的图片,是在一个普通命案的凶手家中被发现的,当时没有人当做一回事,但当凶手妻子突然发狂,拿着这个金刚杵刺伤了办案人员时,金刚杵才转jiāo给了乔夏。
乔夏最后从重重的线索中追查到这个金刚杵是一个魏家村村民卖出来的,然而等找到这个村民的时候,才发现他已经在几天前死于一场车祸。
这难道是巧合么?
最后是村长冷笑着说是报应的时候,才知道,这个村民原来手脚并不gān净,以前蹲过几年牢,没有哪家敢雇他,回来种田后,又沾染上吸毒的毛病,于是常年上山偷猎。魏家山靠着G城外唯一的森林公园,山上偶尔能打到些野生动物,虽然森林巡防并不弱,但作为村民,出入显然更简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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