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这事也就说说而已,岳轻还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情就布阵破人家的财运人运,最多也就要走的时候随手摆个东西,让他在头三天里喝凉水塞牙缝而已。
谢开颜觉得不怎么样。
但面上他同样乖顺地点点头,在心里将“立刻弄塌楼”改成了“离去之后再溜回来弄塌楼”。
两人各自有了主意,面上又带了笑容,岳轻淡然说:“既然路老板这样决定了,我也没有二话,这就收拾东西,让路老板再招待能为陈省长分忧解难的医生和大师住进来吧。”
“好,”路老板立刻接话,反正也是不要脸了,开始□□luǒ说话,“新的客人十五分钟内就会入住,请岳大师抓紧时间吧。”
岳轻洒然一笑,刚要带谢开颜走上楼去,门厅的前方就传来一位中气十足的声音:
“是谁说要把大师给赶走的?!”
这声音出现得突然,众人循声看去,只见一行老中青三人进入了酒店,本来正对着岳轻耀武扬威的路老板“哎呀”一声,不可置信地用手揉揉眼睛。
他没有看错吧?
走在中间,面相威严的那位中年人,难道就是——
念头还没在脑海中彻底转过,旁边装了半天大瓣蒜的许秘书一见出现在门口的三个人,就像刚才路老板见到自己一样,腰肢顿时矮了那么一截,一溜小跑就上去恭迎说:“省长,您怎么也来了?”接着又转向一旁的陈老与陈驹,“陈老,您怎么也还来?还有陈公子——”
陈驹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他心中已经对自己佩服得五体投地了。
他早就料到自己的叔叔是不可能会信这个大师那个大师的,就算要找大师,也要去京中找门路不是?怎么可能街上随便拖了一个人来说他是大师省长就信了他是大师呢?哪怕一时半会之间因为心急孙子的老父而暂时妥协,必然也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表面上是派许秘书去请人,实际上必然是派秘书去赶人,等许秘书把事情办完了,岳轻也就消失了,到时候木已成舟,人都找不见了,陈老除了妥协还有什么办法?
但既然已经窥破了叔叔的想法,一门心思想要把岳轻拖入泥潭的陈驹又怎么会让陈省长这样轻易地派人把岳轻赶走?
当下掐着时间,溜到陈老的房间里,这样那样搬弄一下事情,就成功地把陈老说得火冒三丈,先把陈省长训孙子一样训了一遍,接着又硬拉着陈省长出来,请进来的酒店迎接岳轻。
陈驹扶着陈老低眉顺眼,暂且做一个隐藏在幕后的小透明。
反正马上就要有一个人来迎接陈省长疾风骤雨般的怒火了。
果然,就在许秘书刚刚说完话的那一刹那,陈省长劈头盖脸的责问已经下去了:
“我不是让你来请人吗?你就是这样子替我请人的?还有,酒店开门做生意竟然也开始挑拣顾客起来了?我看消协的工作做得还是不够好,竟然在闹市中发生的歧视事件,酒店老板竟然还打着省里头官员的名号,究竟是谁给他这样的胆子!”
陈省长的责问虽然严厉,但许秘书能在三十来岁的时候混到省里头前三甲秘书这一职位,那也是深谙官场哲学。
官场里头啊,不怕上级骂你,就怕上级不骂你!上级骂你,那还算是亲近你;上级要是什么时候连骂你都懒得骂你,呵呵——
何况许秘书心知肚明自己绝对没有领会错领导的意思,领导既然要面子,他的面子就只能跌,回头自然会从领导那边得到补偿。当然,他的面子跌了,自然也能从别人那里找回了,现在不就有一个现成的人选吗?
只见许秘书这边冲着陈省长唯唯诺诺一叠声承认自己的错误,那边转过头来,对着刚才还替自己冲锋陷阵一往无回的路老板就是一阵疾言厉色:
“路老板,我刚才就想说了,你究竟是怎么和岳大师以及谢大师说话的?这两位是省长父亲的贵客,我都还没说什么,你就这样急赤白脸地把人给往外赶?还有没有一点做生意的诚意了!我看你刚才口口声声说为了省长好,如果真的为了省长好,又怎么会三句不离省长打着省长这块大招牌来赶走省长千方百计要留住的贵客?我看你是外表忠厚,内心藏jian,专门以省长的名号来谋取私利,也不知包藏着什么样的祸心!”
这前后事情瞬息颠倒,让路老板这种久经场面的生意人也是目瞪口呆眼冒金光。
想想刚才他为了搭上省长这条金光大道,才甘做许秘书的座前狗,对着岳轻一阵乱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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