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刀?大哥难道没有去找他?老二中元抬起头。
「根子,没有办法了吗?真的没有办法了吗?」何姚氏脸色悲伤,满脸绝望。
二娘侍妆短短几天已经自责得骨瘦神消,连看大儿子一眼的勇气都没有。
一面是不知老父在牢狱中如何的心焦,一面是家中母亲们的日夜哭泣,再看看宛如失了希望郁郁不得志的二弟,还有失了天真笑容的幼妹,守根狠狠给了自己一个耳光。
你到底在坚持什么?你不觉得你很可笑吗?
你明明知道有谁能帮助你,你明明知道只要那个人肯出面,也许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
为什么还要犹豫?就为了你可悲的自尊?
何守根,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
「娘,二娘,我再去找人想想办法,你们不要急。」守根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站在这离知县官衙不远的院子后门,守根不容自己有踌躇的工夫,一跺脚,抬手敲响门扉。
门「咿呀」一声,打开了。
老赵头看见他,愣了一下。
「赵伯,三刀在么?」
老赵头摇头,奇怪道:「你怎么来了?爷让你来的?」
守根脸一红,摇头道:「不是,我、我找三刀有点事。我能不能进去等他?」
「进去等也没用,爷没说要过来。」
「那我在哪里能找到他?」
老赵头抓抓头,「城西吧,他在那儿还有几个落脚地,你到城西去转转,说不定能碰到他。」
「谢谢你了,赵伯。」
老赵头挥挥手,表示没什么,转身把门关了。
守根走没两步。
「何守根。」
守根回头,就见刚把门关上的老赵头又打开了门,站在门的暗影处,对他说道:「不要再跟爷来往。还有,……小心舒家。」
说完,不等他询问,就把门闩栓上了。
什么意思?守根一头雾水。
难道老赵头已经知道他和三刀之间的事?对了,那晚他们俩闹得动静那么大,老赵头不可能什么没听见。
一想到这,守根脸颊立刻变得滚烫。
但舒家?
守根搓著滚烫的脸心想我和舒家从无来往啊。怎么老赵头会要我小心舒家?
难道……这跟耀祖的事有关?
城西能不来,守根真的不想来。
一踏入城西最著名的花街,他就觉得好像到了另一个世界。
站在婉楼前,守根拉了拉衣摆。抬起头咳嗽一声,一脚跨上一节台阶。
「哟,王头,你来了呀。奴家这就去叫我们丽丽出来迎您啊。」
站在台阶上的刘嬷嬷一看熟客来了,立刻一摇三摆地迎了上来。
「刘嬷嬷,我几天没来,丽丽好不好?」叫王头的中年男人哈哈笑著越过守根,大步跨上台阶。
「好?怎么好得了?您不来看她,我们丽丽都得了相思病啦!丽丽,还不快把丽丽叫出来!」
「这位小哥,来玩啊?」刘嬷嬷转回头注意到台阶上还站了一个人。
木掉的守根赶紧摇头,两手连摆,老老实实地收回脚,重新回到婉楼墙根下站著。
刘嬷嬷上下扫了他一眼,哼,穷鬼加胆小鬼!立刻决定不予理会。
「嬷嬷,婉娘今晚可会出来抚琴?」
「刘公子!哎哟,这可是真是稀客!您老快请进快请进。今晚呀,我们婉娘亲手调的教的一个女娃儿要出来献艺,还请刘公子赏脸捧个场啊。」
「好!好!」刘公子在花娘的簇拥下满脸笑容地走进婉楼。
时间一点点溜走,守根靠著婉楼墙根从站变为坐。
他不敢确定那人一定就在这里,但他能想到的稍微正经一点的地方都找遍了,也没找到那人的行踪,最后还是城西凤凰酒楼的老板娘告诉他,刀哥这几天都住在婉楼。
月上中天,婉楼门前已经从嚣闹变得安静,两名guī奴无聊地靠在门柱上聊天,偶尔也会瞟他一眼。
守根紧紧衣衫,锤锤腿,觉得自己现在的行为有点傻。
本来想得好好的,大著胆子走进去找到那流氓,然后恳请他帮忙,无论那流氓提什么要求。
结果却在门前却步,连迈进婉楼的大门都不敢。
想回去,又怕他正好出来。结果变成要在这里chuī一夜寒风。
犹豫来犹豫去,是回去等、早上再来问问看,还是gān脆在这儿等到他出来?
眼角余光中,对面有名的半掩门子一条街闪出一条身影,沿街快步向东边走去。步伐匆匆,很快就融入黑暗中。
守根愣了一下,一骨碌爬起来追了上去。
耀祖!
守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虽然只是一闪眼,但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他不可能不认识。
52书库推荐浏览: 易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