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士兵跟在传山身後一起走入後堂,正在算账的掌柜抬头看见,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但很快就脸上带笑迎了出来。
「稀客稀客,诸位兵爷到小店是有什麽看中的货物吗?」
士兵没有回答,脸皮绷得很紧。
传山接过话茬,笑著道:「掌柜的,麻烦你挑点好东西送给这些兵爷,我要跟他们去办点事,去去就回。」
两名士兵脸上出现「算你们识时务」的表情。
「哦,是这样啊,来来来,你过来跟我一起看看,看什麽东西适合这些兵爷。」
传山依言凑了过去。
两人挤在架子前,掌柜的一边注意後面好奇打量货架上货物的士兵,一边压低声音道:「老夫没有收到任何指示,你这是……?」
传山低声回道:「这麽长时间没有收到消息,我想王将军八成已经出事。事情紧急,我只有这样办。」
随即放大声音:「掌柜的,多谢你这些天照顾。chūn末夏初天气最是多变,掌柜您年纪大了,出门可得多注意天象,免得刮个大风、下个大雨什麽的来不及准备。」
老者意会,点点头,随手取了些腊肠风jī之类的腌制肉类。
传山和满载而归的士兵们离开了,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中有人正振笔急书,只见雪白的宣纸上开头五个大字:朝中有变,逃!
王标写好信,把信纸装入竹筒,连同一张地图、一个玉板指一起jiāo给亲信家兵道:「趁现在城内还没有戒严,你赶快走。从密道出去,外面那些人不认识你,等出了城,你去城外的赵家沟找一个姓水的老头,找到他後把玉板指拿给他,然後跟他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无论我这里出任何事情,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等办好这件事情,不要耽搁,我要你以最快的速度赶往朗国边境,想法把这封信放入这张地图中的这块大石下。这件事至关重要,如果……路有危情,就毁了这封信,千万不要落入他人手中。明白了吗?」
「是!」亲信家兵把东西收入怀中跪下,含泪道:「将军,让我带少爷一起走吧。少爷还小……」
「不行!如果他们发现小寒不在,一定会严加追查,到时你想走都走不掉!去吧,你只要把这封信以及我的口信带到,就是帮了我的大忙。」
「将军!」家兵咬牙狠狠磕下头去,连磕三个头,抹了一把眼泪爬起来就走。
看家兵走入密道,王标把一切恢复原样,跺脚恨声道:「传山,我对不起你!秋玉,是我连累了你!该死的胡狗!我恨哪──!」
声落,就听大门外传来了尖锐的叫声:「圣──旨──到──」
与此同时,传山被带到了北军大营。
帐篷帘子一掀,吴少华和李雄走了进来。
吴少华也就算了,李雄一见传山就怪叫一声冲了过来。
「等下等下!胡小……胡将军马上就到了,我们有什麽事等会儿聊。」传山连退两步,躲开李雄热情的一脚。
「你这个王八蛋,你这几年跑哪儿去了?等会儿你一定要给我如实jiāo待,奶奶的,让我伤心那麽久,还以为你小子真死了。我就说嘛,祸害遗千年,你小子哪会那麽容易死。」李雄的表情又像哭又像笑。
传山也觉得眼眶有点发热,揉了揉鼻子笑骂:「你们两个倒也命长,打了这麽几年仗,不但没死还升官了,可喜可贺啊!」
三人一起笑起来,三年没见,自然彼此互相打量了一番。
吴少华上次虽说已经见过传山,但那时的传山和现在的传山根本就是一个魔鬼一个正常人的区别,不能混为一谈。
就见三年不见,三人都已褪去青涩气息,变得男人味十足。
吴少华长得彪壮魁梧,一张脸盘倒也端正,就是眼角带了点流气,感觉人不太正经的样子。
李雄倒是长了一张斯文的脸孔,可惜个子似乎没长一点,中肉中背,不高不胖,一笑起来,那双不大的眼睛就眯成了一条缝。
再看传山,一身普通老百姓的灰衣布褂,脚上穿著黑布鞋,头顶一块方巾。三人中他最高,比起更为彪壮的吴少华,身材完美的他多数给人以修长矫健的感觉。而此人脸型用俗一点的话来形容,那就是如同刀刻斧凿般有棱有角,乍一看并不显得多扎眼,但再看一眼就会发现他长了一张非常耐看的脸,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嘴巴比较大,符合男儿嘴大吃四方的说法。怎麽看,这人都给人一种刚毅正气之感。至於实际到底怎样,那就只有跟他处过的人才知道了。
不过不管怎麽说,罗传山就靠著这张很容易赚取他人信任和好感的脸庞在敌军中安然无恙地混了三年。
52书库推荐浏览: 易人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