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偏这个爱呱嗒的庚二在这时又扮起了闷口葫芦,怎麽问他,就是不开口。
传山给他气得笑了出来,「娘的!老子明明自身难保,偏偏还遇上你这家夥!看来老子的霉运不但没降,反而升了。这是最後一次,老子下次再管你的事,我就是你养的!」
「……是庚六。」
传山恨恨地擦拭身体,「嘶!」
一块皮肉突然掉落。传山盯著那块脱落的皮肉,半晌说不出话来。比起痛,更多的则是震惊。
『服下此果,立见其效。腹痛如绞,身如刀割,每三个时辰循环一次。七日内浑身如割肉般痛苦难当。七日後十五天内身上的皮肉开始逐渐皮开肉绽、进而腐烂。无论任何药物治疗皆无效用,止痛亦不能。只能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身上的皮肉一点点烂掉、脱落,其痛苦比凌迟之刑更甚!不出半年,浑身皮肉就会烂光。就算那身qiáng体壮能熬的,也不会超过一年,等皮肉烂光,就轮到内脏,一烂到内脏,这人也就活到了头。可就算他咽了气,那身皮肉还是会烂下去,直到露出骨架为止。所以才叫骷髅果。』
……原来那牛鼻子老道说的都是真的。那麽他後来说的『死後其灵魂也不得超脱,日夜都得受骷髅果魔力折磨,直到灵魂消亡那日都只能在无尽痛苦中徘徊』这段话也会变成真?
传山不由毛骨悚然,生生打了个寒颤。
「……是因为你得罪了庚六。」庚二稍稍大声了些。
传山惊醒,转过脸看他。
「平时他们遇到我一般不会说什麽,顶多就是不理我。我、我虽然不惹事,但也不是好欺负的。」
传山心不在焉地「嗤」了一声。
庚二脸红了,大概是气红的。
「他们是丁老大手下,我也算是。丁老大不允许自己人互相起冲突。如果没有什麽必要,没人会故意惹事。这里的人大多数都很明哲保身。」
传山总算有听的欲望了,丢下布巾身体也不擦了,盘腿坐到chuáng上。
「你、你裤子还是脏的。」
「你烦不烦?你到底是女人还是男人?婆婆妈妈的,脏就脏呗,这地方谁还管你gān净不gān净?」
「……这是我家。」这句话庚二说得很小声。
传山听到当没听到。
「继续说,为什麽你认为是庚六?」
「辛二八是庚六的人。他表面上为丁老大gān活,但暗地里一直在跟庚六通声息。」
「你怎麽知道?」
庚二又不说话了。
传山翻个白眼。很好,他已经摸出规律了。只要涉及到这个人自身,这馋嘴好吃又叽叽歪歪的大男人就会变成闷口葫芦。
「所以你认为这次辛二八是受了庚六指示,故意挑起事端?」
「嗯。」庚二点头道:「你个性比较冲动,庚六就是看准这点,想让辛二八惹怒你,然後趁机教训你一顿,或者……杀了你。」
传山表情有点呆滞。他没想到做过细作的他也会有被人说冲动的一天。
第一次冲动,是为了给这新收的小弟出口气,同时也是为了树威。只是霉运当头的他,不巧第一次树威对象就是这里的老大之一。
第二次冲动,纯属保命。他在辛二八眼中看到了熟悉的杀意。便想著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冒险一拼。
结果他就被庚二归类为容易冲动的愣头青?
「那麽……你认为这都是我的错罗?」传山笑眯眯地问。这个笑容淡化了他刚毅的线条,让他显得柔和了些许。
如果罗传山的狐朋狗友吴少华和李雄此时在此,看到这样表情的传山,肯定会不管事由如何,立马承认错误,并奉上当月饷银。
可惜庚二认识他的时间还不长,见传山露出笑容,他也憨憨地笑了笑。
「不怪你,你还年轻嘛。」
「……」传山的笑容有点僵固。
「今天还有时间,我们要不要再去挖点煤回来?」庚二提议。
传山算算时间,摇头道:「不了,我昨晚的发作每三个时辰一次,时间就快到了。」说完,他假装不经心地打量庚二。
庚二搔搔头,困惑地道:「那就没办法了。对了,你还有时间没有?我们去jiāo易处换粮食吧。」
庚二又兴奋了。
传山暗暗放下心来,扫了一眼他的脑袋,凉丝丝地道:「我看,我们还是换点药品的好。」
两人把自己大概收拾了一下,把两天的收获并到一处,连拖带拉地出门。
一前一後拖著煤筐走到广场,庚二脚步一顿,瞪著广场上方脸色大变。
「怎麽了?」跟在後面的传山顺著庚二的目光望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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