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馆云闲,秦楼月冷,动是离人愁思。
牌上写着三个大字:牡丹楼。
林轩凤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我。
我挑挑眉:“你说了我去哪你都跟着的。”
他咬住嘴唇不说话,微微发恼地看向了别处。
“你想反悔?好,我们回去。”
他赌气似地吐了一口气:“去就去。我没去过,到时候丢人了你别怪我。”
牡丹楼里一片欢歌笑语,男女同席,履舄jiāo错,杯盘láng藉。
玳瑁筵飞觥走斝,瑞气氤氲。
一个年轻艺jì走了过来。手持孔雀羽扇,面涂粉色胭脂,身材略瘦,额头微宽,身上飘出一缕清淡花香,见了我们,礼数一笑。
“二位公子,第一次来么?”
“姑娘,叫你们老鸨出来一下。”
她笑道:“我是老鸨。今天我们的第一红牌华月可是在场的,要见见么?”
…………
和我想象的老鸨有所出入。
不过,第一红牌,华月。芳年有华月,想来定是位国色天香的妙龄女子。
我的眼睛闪闪发亮:“要~~~要~~~”
老鸨道:“华月正在二楼碧音阁楼里,迎芳,带公子上去。”
我给林轩凤使了个眼色,叫他买单。
林轩凤的脸色难看到跟吞了蟑螂似的。
我随着丫鬟上了二楼,便见“碧音阁”三字。
我以前还没嫖过娼呢,这下和个绝世佳丽待一块,还真是让人紧张得浑身发抖。站在门口深深呼吸一次,轻推开了门。
正准备唤一声“华月姑娘”,却发现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我呆呆地站在原地,隔了好一会才出来。
这时,一个淡柔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请问公子有何贵gān?”
夜凉如水,chūn寒料峭。
一个约莫二十岁的公子披着寒衣坐在外走廊的转角处。摆在他面前是把七弦古琴,仰天叹了口气,双手轻挥,“铮”的一声起了个音,一首短曲便流了出来。
我欠身道:“我是来找华月姑娘的。”
他微启红唇,表情清淡恍若柔和月色:“华月姑娘没有,华月少爷倒是有一个。”
不好的预感来了。
“公子的意思是……?”
“我就是华月。”
我瞠目结舌地打量着这柔弱公子。
这……莫非他是女人?
“进来吧。”他抱着古琴,径直走入了碧音阁。柔白月色中,水灵的眼睛格外明亮。想了一会,打算给他说清楚了我的性取向再出来。
方进门,华月公子就站在窗旁,神态柔和如水,平淡地念着一首酸到骨子里的词:
梦回楚馆雨云空。相思chūn暮,愁满绿芜中。
华月见我进来,慢悠悠地脱去寒衣,坐在chuáng旁,一副不温不冷的模样:“这位公子想要华月如何伺候?听歌,赏舞,吟诗,诵词,还是直接开始?”
我愣住。
这家青楼的人还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
华月见我不语,颇鄙夷地瞥了我一眼,直接宽衣解带,轻衣松垮垮地滑落在手肘。
我急忙道:“别,别,别……”
还没说完,就呆住了。
他的左肩上有一个月牙型的刺青。
我凝神看着那刺青,浑然未觉华月正勾着我的脖子,整个人往我身上贴。
华月比我矮些,踮起脚,咬了咬我的耳垂。
“公子太没情趣了。我都脱成这个样子,你竟然还不主动……”那声音软得似把人投入陈年老酒中,泡醉了再拿起来晒,软得失了骨。
于是我的jī皮疙瘩集体起立。
果然,我不是玩男人的料。
砰!砰!门上两声连踢,门板倒地,差点连房檐都拽下来。我忍不住伸出大拇指,对门前的人大加赞叹:“好功夫!”
林轩凤赫然站在门口,脸色难看到极点。
但是我看了看我和华月的姿势,石化了。隔了好一会儿,我才我眨眨眼,窘迫笑道:“那个,此事颇有争议,待回去再……不对,你怎么出现得这么及时?听墙根,你害不害臊的!”
“我就知道你是骗我的。”
林轩凤愤恨地走到我的面前,一下打开我们俩,一双兔子眼,凶得却像母大虫:“以前你天天发梦说有个紫眸美男在看你,现在又换成他!你这骨子里就是个嗜男色的主儿,你骗谁呢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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