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看他的脸,已经无法猜测他的年纪。
只有那双眼睛,依然是英气十足。
却带着十二分的憎恨。
“莲宫主认错人了。在下姓般,名玉磬。字,涅盘。”
暖风chuī过,般玉磬的头发被chuī得扬起。
一道斜长的伤疤一直从眼角蔓延到发尾,极深极粗,估计受此伤的时候人差不多一命呜呼了,也不知他是如何活下来的。
重莲握紧凰羽刀,跃到了擂台上。
阳光灼目。
两颗芙蓉耳钉闪着银红相jiāo的光,刺得人眼微微生疼。
般玉磬从轮椅下拿出一把翠玉长弓,布满伤痕的手轻轻抚过弓身。
“莲宫主,我们多久没在一起练武了。”
重莲没有答话,只转身对主持人道:“重火宫宫主,重莲。”
满座惊惶。
主持人的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虚汗。
般玉磬用手撑着头,轻蔑一笑:“莲宫主,我走了以后,你可有和以前一样没命似的练武?”他挥了挥自己的手,手上的金链子发出璀璨的光。
般玉磬嘶哑的声音回dàng在整片会场。
“染火枫林,琼壶歌月,长歌倚楼。岁岁年年,花前月下,一尊芳酒。”
重莲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纤罗襟袖,金光闪闪。
“莲宫主,多好的词,般某人到现在都还记得呢。”
沉默了许久,重莲忽然抬起头,目光与方才截然不同。
“水落红莲,唯闻玉磬,但此情依旧。”
重莲玩味地笑了笑:“大师兄,你怎么可以把后几句忘了?那可是七师弟的真心剖白。”
般玉磬先是一愣,接着大笑起来。
如huáng沙摩擦般的声音,听得人毛骨悚然。
而重莲依然只是微笑。
般玉磬抽出一支紫黑色的羽箭,架在了长弓上,目光渐渐变得yīn冷。
“时间长了,你老毛病还是改不掉。性格变来变去的,不累么。”
重莲抽出凰羽刀,“噌”的一声——
银光刺痛了所有人的眼!
乍眼一看,凰羽刀还真像一把长剑,细长,锋利,尖锐,却少了几分大刀原有的霸气。
“大师兄,别怪作师弟的不让着你。既然我来参赛了,就非赢不可。”
般玉磬的目光一下朝我扫了过来:“呵,我以为你还真是为了他夺取《芙蓉心经》,看样子这游戏不怎么好玩。”
重莲的视线却一直未曾从他身上挪开过。
“凰儿我固然喜欢……”
话没有说完,只是以一个浅浅的笑容收尾。
可是我却再也待不下去。
海棠拍拍我的肩膀,叹气。
就连朱砂都用那种十分同情的眼神看着我。
我压住自己的胸口,笑着对海棠说:“这事怎么扯我头上了,呵呵,呵呵。”
所有的人都在看着我。
所有人都知道他那句话下面的意思。
他固然喜欢我。
但是,也只到了“喜欢”这点程度上。
真的很尴尬,尴尬到想要遮住脸飞速冲到外面去。
可我只能傻坐在原地看着他们。
我要坚持到最后一刻。
我要等重莲下来,告诉他,我对他的感情和他对我的完全不一样。
我要告诉他,不要糟蹋我。
火炉般的烈日下。
重莲和般玉磬就这么一动不动地对峙着。
两个人的眼神都变得严峻起来。
高手间的较量,一招定胜负。
突然,般玉磬的眼神变得杀气腾腾,握住长弓的手一下紧缩!
重莲往后退了两步,抬起手臂,飞速将凰羽刀横在自己的胸前。
吭!
吭!吭!
短短的一瞬间,连续三箭。
重莲的眼中带了一丝惊愕之色。
般玉磬得意一笑,挂了两只箭在弓上,即时she出。
重莲左右挥刀,羽箭被震了开去。
趁着般玉磬还在抽下一箭的空隙,一跃而起,衣服与风摩擦出簌簌声响,腰间的雪白绸缎在空中如蝶般飞舞。
轻盈蹁跹落在了般玉磬身前,单手握刀。
刀柄上的皑白羽毛在空中划出了一道优美的弧线。
刀锋似冰,刀光如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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