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重莲。
这就是她的条件。
以那俩男人的话说,她这样还不如不卖。
步疏现在不在花满楼。严格说来,她并非红裳观的人。
她是艳酒的人。
她来参加花魁大赛拿第一是显而易见的事,但她的目标不是宣布自己的美貌。而是她的所属权。
混入英雄搏斗与武林纷争的女人,总是很容易出名。
艳酒的神秘感让人们大大地提高了对步疏的期望。
然而,她不曾让人失望。
我越发觉得步疏是个奇女子。她就像个价格昂贵的极品花瓶,只给插两种植物。
一朵是倾国倾城的红牡丹。
一根是野生野长的狗尾巴草。
品位相差如此之大,果然不是凡人。
不过我更好奇艳酒。
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可以长这么丑还吸引绝世佳丽。
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在占有了这样的美人以后容忍她对外宣传她还喜欢另一个男人。况且,这个男人还是重莲。
或许他只是想要吸引别人的注意,让别人看看,最美丽的女人同时爱他和重莲。那他和重莲平起平坐。
天山想要对付重莲?
白日梦。
人群实在太挤,而且还有人拦路不让过去找人。我想这是个大好时机,赶紧赶回艳门。
果然庭院已空。
我偷偷溜到石墙那里,转动石狮的铜铃。
果然,那两个女人的声音又一左一右传过来:
“腻玉染深红。”
“艳丽难常好。”我接道。
“接口错误。请离开。”
我莫明其妙。
我分明听见两次是“艳丽难常好”,怎么会错误?莫非她们能听出声音?那要接口来又有什么用?
但不敢多试,回了房间。
年一过,chūn寒料峭,天稍微变一点,我的伤口就会疼痛难耐。再无力气出去看,在chuáng上滚了一个晚上。
直到杜炎回来,我都没有入睡。
他推开门,气急败坏道:
“所有人都在找你,你在这里做什么?”
“找我?”
“大尊主指定要你,你怎么回事?”
这下真的不好了。如果被他发现,我绝对死定。我哑着声音说:
“告诉他我和重莲一点都不像。我是随便取的名字。若有冒犯,替我道歉。我的胃不舒服……”
“我看,你是想要故意吸引尊主的注意吧?”
“被你发现了。”
“你起来!你给我jiāo代清楚,你和他是怎么一回事?”
我特想问他一句话:姑娘,我和你很熟啊?但终究忍了。他后面一句话还未出口,门口又有丫鬟道:
“冰语,二尊主找您。”
杜炎脸色变得很难看,但又不敢多说,出门去了。
二尊主?
大尊主是白翎我知道。但不知道鬼母和红裳哪个是老二?
“另外,二尊主说,刚才在门口对接口的人也请去一趟。”
“好好,我去我去。”我立刻跳起来。
杜炎道:“可是大尊主在找他,如果他不去,恐怕……”
“你不说,谁会知道?”
杜炎只好埋头走了。
我们又到了那个石狮面前。
双女音响起:“腻玉染深红。”
“绝色难常在。”
石门打开。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分明是同一句接口,为何答案会不一样?
只是进去以后,仿佛从仙境掉入十八层地狱。
这边灯火辉煌,那边黑灯瞎火。一条yīn森森的羊肠小道,弯弯曲曲直通向无尽的黑暗中。
左边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像是草丛,看去却是深渊。
道旁是两排幽微的红色蜡烛,走上去像在走huáng泉路。
杜炎显然不是第一次来,但脑袋都不由自主缩入衣服。
忘了走了多久,只记得拐了几十个弯,分了十几次岔。倘若不是跟着别人,保准迷路。
道路突然,一个黑色小亭。
亭中坐着一个女子,声音沉稳而缓慢:
“杜炎,你胆子真不小。我告诉过你的话,你全部都忘记了?”
这声音很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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