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花姑娘们真跟姑娘似的，腿并齐，双手jiāo叠在腿前或者拨弄头发。而我站得像个东北大汉。
婀娜多姿的他们，野蛮粗俗的我。
我还花魁呢。
不过，据说男子的比赛不像女花魁那样只看外貌，还要能文能武，最好还有点绝技什么的。
据说前几次大赛，男花魁一直都是野门的。因为野门的爷们儿很多，不是爷们儿都有两手武功。
“小huáng鸟！”粗犷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加油啊，小huáng鸟！”
我看看缺右眼的大眼罩，脸部肌肉几乎拉伤。他不知找谁写了一个横幅，上题草书“小huáng鸟”。
他不爱叫我重莲，叫“小huáng”和“小凰”又太像怕给人认出来，于是gān脆取了这么个弱智名字。
男子数量大不及女子，也就不用分什么组，一个门所有人一拥而上，显得特别嘈杂。考官给词上半阙，小倌们填下半阙。题目如下：
冰霜林发，独压群花，轻烟随火萤。云送清笳，花景晚尽，恰似风听聆。
我一看这题，知道这一回是被踩中死xué了。
杜炎到底是书香世家出生，上来就轻点螓首，放诞风流：
“江流曲折，年华冉冉，凌乱摇疏翠。露荷珠缀，岁莫悠悠，但见鸳鸯睡。”
我擦擦额头，鬼母也开始摇头。估计她料想不到我在第一场就会趴下。
其实我已经想到一个，但实在不敢说。
锁chūn公子不甘示弱，上前一拱手，分外袅娜：
“huáng花深巷，红叶低窗，豆雨声中夹。渔舟水影，驿路铃声，彩角chuī月坠。”
我到底要不要说？
鬼母在对我做口型：
天鬼神刃。天鬼神刃。天鬼神刃。
纤哥哥也来了：
“长空星点，chūn风月白，快马上青云。天入吟笺，霜落千门，世情贫去知。”
我是死也不想把那首词给说出来。
但，天鬼神刃……
我站出来，大声道：
“疏影横斜，清风皓月，岂料玉chuáng摇。夜深丝竹，chūn意凰鸣，更引无限情。”
话音刚落，一片寂静。估计是我太亢奋。
主持人鼓掌：
“好词，好词！好风流的词！”
托重莲的福，我顺利度过这一难关。
不过，那主持人此时对这词大加赞赏，还风流呢。若他知道这诗的实际意义，大概会含恨而死。
四九
我刚从台上下来，缺右眼就叫了一帮南客庐的小弟过来，端茶送水按摩捶背，殷勤得不得了。我坐在椅子上，随手抓起一块大西瓜，吃得满脸是汁。
“小huáng鸟，老子还看不出你会点文绉绉的东西。”缺右眼在我身边坐下，也只手拿起大西瓜。
“去，二少我优点多着了。”
“是么。下一场你该不怕了吧。”
“比什么？”
“武功。”
不怕才有鬼。我可没有隐藏内力的习惯。自从练了青莲花目，已经完全走了重火宫的武功路线，外加小时候学了些比较不入流的招式，这身份不穿帮都难。
我在这里吃东西吃得倍儿香，便听到不远处杜娘子和他的锁chūn弟弟等在嚼舌根：
“唉，我们这些人，果然就是受欺负的命。”
“装什么男人，分明就是个女人脸。”
“别，别这么说。锁chūn弟弟，女人脸是赞美，说明这是俊秀。他那是娘娘腔。”杜炎轻轻拍拍他的肩，替他拾去肩上的断发，“况且，他和曲大侠关系好……”
听到这一“曲大侠”，我和缺右眼都抖了一下。
“他们也就是那种肮脏的关系，恶心！”
我和缺右眼对看一眼，捂住胸口，有点窒息。真是心有灵犀一点通。
刚好我看到他下巴有点肿，便问他是怎么回事。
“小huáng鸟，我太衰了。”他用仅剩的左手摸摸脸，“我是刚从京师赶来的。在京师，我遇到了你家小白脸，叫韩淡衣对吧？他看去不大能打啊，哪知我刚一和他提起你，他就转身走掉。本来我想教训他一顿，他把我打伤了。”
凭你个料子，也想和重莲斗？
“韩公子武功不弱。”
“哪的，上次跟他一起的美女也在。另外还有一个女人。我看他一个人占两个女人，也太那个了点，谁知他刚走，另外一个凶悍的女人就过来了。你知道他说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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