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你想报复,想要毁了重莲的女儿,才能平复你的恨意,那你杀了我吧。”
“以前你从来不会这样对我说话。”穆远正视她,“你喜欢的一直是以前那个对你不理不睬,满脑子只有重火宫的穆远,是吗?”
穆远的双瞳犹如碧海,深沉而不见底。奉紫早已发现,他的眼神与以往不同,虽然举止言行依然冷漠有旁若无人,但他的眼中写着的东西,完全不属于以前的穆远。
奉紫突然感到迷茫。
难道对自己来说,只有对自己不理不睬的时候,穆远才有吸引力?
穆远讥笑道:“这就是所有大小姐的通病,因为对自己好的人太多,所以厌倦了这样的感觉,谁真心对你,你就讨厌谁,谁对你不理不睬甚至了、残酷无情,你就喜欢谁。是吗?”
奉紫无法解释。
这些年对穆远的感觉,确实在慢慢淡化。她有时候甚至觉得,以前自己对穆远的爱慕仅仅是停留在表面上,当深入接触以后才发现他根本不是自己想的那样。
“不管你对我怎么看,你永远都是我的。”穆远又恢复了平淡的表情,“我会回来。”
然后他离开了。
雪芝回到重火宫去查过门派内务,她非常诧异地发现,重火宫原来在这四年内一直处于银库亏空状态,学徒的学费、兵器jiāo易、比武擂台收入等也不翼而飞。
她诧异得脸发白,用几乎将桌子砸碎的力气在上面重重一怕,询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下属战战兢兢地说,这些事都是大护法在管理,他说宫主都知道的。
早该想到这些的。
雪芝双手微微发抖,隔了很久才命他不要外传,然后挥挥手让他离开。原来她失去的不仅仅是穆远。
现在在无法谈报仇,更没有时间伤感。得想办法弥补。
她立刻调动了琉璃、海棠和四大护法带领大批人马去寻找穆远,然后派一批高手去参加近日的擂台比武,再亲自赶到京师去寻找司徒雪天,赊账让他进了一大批铜铁矿。
接下来大部分的时间里,她都守在重火宫的工房,监督铁匠锻造大量兵器。然后一件件亲自检查以后,卖给各城最大的兵器铺。
重火宫从来不大量出售兵器,也很少将兵器上“重火境”三个大字标在剑柄上。这一回雪芝这么做了,很多人就冲着这个标志都花高价买下兵器——原本重火宫卖给兵器铺的价格就已经极高,那些店铺卖出去的价格竟是这个的三四倍。
很快她收回了第一笔银子,数目不小。只是四年对一个门派来说,绝不是一段很短的时间。不要说回复以前的财力,就现在的状况,想要还清拖欠侍从婢女们的薪金都像天方夜谭。
正因为银库亏空,很多宫内值钱的东西都被变卖,下属的薪水短的拖欠了两三个月,长的有一年。新来的弟子有的很有钱,学费最多jiāo了十年的,还包括了住宿费和伙食费,这些银子也毫无踪迹。
据说近期内穆远还以重火宫的名义接了几笔大的保镖买卖,对方看是重火宫的名号,只象征性地要了一丁点儿押金。但是最后货物被莫名卷走,没有了下文。即使是在丢失了这么大笔财务的情况下,也没人敢得罪重火宫。只是这样的消息早已不胫而走。
而穆远依旧没有消息。
赔偿了护镖的损失之后,雪芝才发现这次欠的债根本是个无底dòng。她从来不曾同时管理过重火宫的内外事务,连续不分日夜的操劳让她整个人瘦了一圈。只是依旧没有留给自己休息的时间,继续督促打铁的同时,她知道这样做无异于杀jī取卵。重火宫的兵器在不久的将来必然会贬值。
她做了更加杀jī取卵的事。
几个月后,兵器谱大会排名巨变,月上谷黑帝剑拿下了第一。只是到了武籍比武进入前十角逐的时候,月上谷突然弃权,于是第一仍然是重火宫。
明眼人都看出来事上官透太出风头,同时不想得罪重火宫。可月上谷这几个月的声势扩张非常惊人,武功实力方面早已是泰山北斗,不必多说。在财力方面,整个月上谷似乎就是鸿商富贾的聚集地。在上官透接了福景然的产业之后,用富可敌国来形容绝对不为过。
大会结束之后,整个武林沸沸扬扬地传出一个消息:重火宫高调出售《天启神龙爪》和《飞花心经》的秘籍。只卖给有威信有声誉的门派或者个人。价格面议。
雪芝刚放话出去,朱砂已找过雪芝谈话。
“宫主,不管我们的财物状况再怎么糟糕,您都不该把看家秘籍卖出去。这样一来,我们缺的便不仅仅是钱财而已,还有我们的威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