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我听别人说的,她在我的骨里种了蛊,那些蛊头尾都有小钩,连在一起可以替代手脚筋。它们也靠吸食骨髓维持生命——唉,你别露出那种表情,吸不了多少,我还年轻,骨髓再生速度快,够它们吸很多年。”
“那到老了以后呢?”
“我怎么知道。”
雪芝脸都扭起来了:“怎么会有这么残忍又恶心的事?”
“芝芝,我都没觉得恶心,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话。”
“你父亲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把你扔掉?”
“我当时已经是废人了啊,他为什么不把我扔掉?”丰涉一脸莫名和不解,“不知道你怎么做宫主的,还没你下面那些护法聪明。”
雪芝顿时才明白,原来一山还有一山高,比她倒霉的人多了去。这丰涉也就十来岁的年纪,说着这些惨绝人寰的事竟然面不改色,满非月调教出来的孩子,果然没一个正常的。
没过多久,重火宫的人都出来了。雪芝一脸正色告诉丰涉,他不能再跟着他们。丰涉一句话就让雪芝又一次妥协:“我没钱,唯一的赚钱方法就是卖钩吻汤。”
一路上出现了不少事件。
雪芝经常回想起自己二爹爹。林宇凰十来岁的时候也喜欢害人,但从来不要人命。他可以把一个杀猪的玩到出家,一个□犯玩到挥刀自宫。林宇凰让个人生不如死,丰涉是直接让这人消失了真gān净。有很多次琉璃都打算一刀灭了这臭小子,但穆远却总是阻止他,说他确实不杀好人,而且也没有必要得罪满非月。然后雪芝一声令下,一群人把他打得半死。
但是,打就能让丰涉停止杀人?有没有见过不游泳的鱼?
事件持续进行。
六月初,苏州。
雪芝在苏州和朱砂、砗磲,以及另外两个新任护法,云辉、瑶空等人会面。自从雪芝重出江湖,重火宫的人开始行动也是分外有面子。
苏州多年来都是一个样,朱户万家,满城风絮,行舟三百六桥下。
只是,几乎有点名气的门派都来了人,参加奉紫的寿宴。关于奉紫的好话,别的地方加起来,估计都没有江南一带多。
两岸灯笼高挂,水榭楼台。
在这座城中并没有住过太久,雪芝连通往酒楼的路是哪条都不知道。
但是,那一年的泰伯庙会,庙会中不少彩灯的模样,满街五花八门的面具,街上一些甜甜香香的小吃……还有拥挤的人cháo中,一直小心护着自己的臂膀,却是如何努力去忘记,都再难抹去。
那时,她总有一种错觉。
好像自己永远会穿着红色的棉袄,拿着小风车,挽着昭君姐姐的手,一直顺着人cháo往前走,一直一直走……好像永远都长不大,永远是个小丫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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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远早已提前在仙山英州让人订好了房,雪芝却态度qiáng硬,说要换到别处去。无奈这个时候所有客栈都满了人,不睡仙山英州,就只有睡大街。雪芝愣是找到了一个小破客栈住下,说重火宫后山那种地方我都能待,还有什么地方不能待。
她也终于发现,丰涉说要在苏州和满非月会面只是借口。他还是打算赖着她。雪芝压抑着火气,把他留在客栈,让他不准闹事。
几日过后,便是林奉紫的寿宴。
雪芝起来得很早。
雪燕教的玉天仙,重火宫的狐狸jīng。这两个名字雪芝都无比讨厌,但拿她们来比的人是越来越多越来越多,甚至还有不少男子扬言要把她们都娶进门的。雪芝不知道奉紫是什么反应,但她每次听见,都会出手揍人。
对于林奉紫,雪芝一直都说不上是什么感觉。两个人被人比多了,多少会有些敏感。而且曾经和灵剑山庄结下的梁子,是很多人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的。确实灵剑山庄请她们来没有错,但既然来了,就得小心。
树大招风,这个节骨眼儿上,就是灵剑山庄的狗便秘也会赖到她头上。
所以,即便她非常非常想把自己打扮成个妖jīng,花枝招展风情万种地去灵剑山庄转一圈,出一口恶气,但为了自己和重火宫,她不能这么做。
前几日和烟荷、朱砂二人血洗苏州。三个女人用很少的银子买了很多的衣服,买回去以后雪芝却一次都没穿过。旧衣几乎都是分不出性别的武衣,中间夹了一堆朱砂买来的艳丽花裙。雪芝每次一穿那些,都跟一青楼头牌花魁似的,相当惹人注目。
这会儿,她挑了前几日市场上买的,领口袖口带绒毛的白色丝衣,散着发,在发侧歪歪地别了一团雪白的绒毛,挂上两颗珍珠耳环。然后勾了勾眉,含了含胭脂膏子,体面而不花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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