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露_筱悬/轩辕悬【完结+番外】(5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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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混蛋。
小笔被吻得透不过气,好不容易唇分,却不安地扭动,喃喃道:「小叶……走。走。」
从未被他拒绝,男人猛地将他压在炕上,在他耳边嘶声道:「不许,你不能走。别走。」他抹去他额上的冷汗,又轻声道,「咱们喝药酒,嗯?喝了就好了。」
「焦大哥……药酒……」
「对。」他打定主意,让他忘了罢,忘了罢,自己便做个鬼,伴着他。
「叫出声,会好些,嗯?」
小笔却没像过去发作那般尖叫,他痛得有些迷糊,可是被男人抱着,似乎好些。痛得没什么力气,说不出话,明明知道压着自己的不再是过去的小叶子,是那个娶了宰相老婆的大官,可是好像没差,蓦地,他眼睛一酸,泪涌出来。
男人见他掉泪,心里酸涩无比,凑过去舔掉不断流出的泪水:「我抱着你,会好的。小笔。」
小时候,小笔被管家责罚打屁股,也疼得厉害,只要他抱着,就会好。
他再用力抱着,将他揉到自己怀里。
小笔脸煞白,那种脑里翻搅似的疼痛真是要命,疼得他什么都想不起来,恨不得跳起来去撞墙,可是他还是能感到眼角湿润的触感。是小叶子。
眼泪很咸呢。
他想和小叶子说。
他不是故意要痛。他真的要离开。
男人忍不住要想,他的小笔可能受过的罪。
他听说过,他的岳丈,宰辅郭廷臣暗地里有一处销魂窝,豢养着大批美貌少男少女,有着各种用处,京中大量官员都曾光顾,赞不绝口。
他用额头抵住小笔的额头,轻道:「我会杀了他们。一个不留。」
一个不留!
男人下了决定,从前不知道郭廷臣也曾参上一腿,如今,只希望为时未晚。
他紧紧抱住小笔,小笔,你忘了吧。
我一个人担着。
将那具薄薄的疼到骨髓的躯体压在炕上,一遍遍吻他的额头、脸颊……他不能让他走,绝不让他离开自己半步。
这时,方里终于将何太医请到。
男人并未起身,只搂了小笔坐起,何太医进屋,见到拥在一起的两人,仍是一惊,却也不说话,直接搭上小笔的手腕把脉。
良久,她眉头微蹙,似是遇上难题不能决断。
时承运一张脸没有半点表情,一双眸子沉得见不到底,他淡淡开口:「给他服我给妳的药。」
何不常柳眉一挑,问:「他想起来了?」
男人抿唇。
「该不会,他之前服了药物受过损伤,很多事情怕是再难回想。」何不常瞧着时侍郎怀中紧闭双眼、脸色惨白的小笔,轻叹声,「不能再服药了,饮鸩止渴,会毁了的。」
男人紧咬牙关,竟无法挽回么?只一昼夜啊,为何自己会这般一而再再而三伤他,让他……
「何太医,妳想个法子。」让他忘了过往。
小笔埋在男人的怀里,模模糊糊听着对话,却恍然回到以往的某段日子,似乎也有相类的场景,他们给他吃药,他不吃,他们还灌,他不要忘记小叶子,不要!
死也不要!
他大叫起来,声音尖利至极:「不要,不要吃药!」手也狂乱地舞起来。
一巴掌打在男人的脸上。再一巴掌……
男人却任他打,脸上都被抓了几道红印,他仍轻轻给他擦汗,声音轻柔:「小笔,给你喝焦大哥的药酒,头就不痛了。」
小笔似是听了进去,稍稍平息。
时承运看向何不常,别让他痛,别让他痛,隐忍却透着丝狂乱和狠厉。
何不常站起默想,这孩子实是心中郁结外加服用药物,若让他止痛,只是救了眼前,长远来讲却是害了他;可不止痛,会否痛死?
受了什么苦,到这境地?
她回过头看向时承运,刚想开口,男人却摆了摆手。
他其实知道,这是他的错,只能由他承担,垂首抚摩小笔的面颊,悄悄弯了嘴角,微微笑了一下。
一旁的何不常看得一呆,从不曾见过这般俊美的男子,哪怕那笑容中含着惨淡。
男人再轻轻挥了挥手,示意何太医出去。
何不常只得出门,只临走才说了句:「若实在熬不过去,这里有一颗羽灵丹。」
房门被关上,小笔间断的声音响起:「药……酒,药酒……」
男人将他抱紧,小笔,不能服那药,我陪你,我陪你。
接下来的数个时辰,是两人此生最难熬受的。
疼痛是此前岁月给小笔打下的烙印,他又对焦应的药酒有了依赖,此刻熬受更是不易。
可痛极尖叫时,却有个温暖熟悉的怀抱,在最难抵受的时刻,总有声音在耳边响起。他知道,是小叶子,小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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