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世隶自然觉得不妥,可是两人换一下,留梁曲轩在这里候着,反而更不好应付。他虽然对阿苏布德和阿苏倍的关系很了解,可下的这个饵,对方是不是真的上钩了,他也不敢确定。就算是双赢的事情,因时因地也会有不一样的结果。
幸而那阿苏布德并未说假话,梁曲轩很快就牵了两匹马到营帐口,晚上火光昏暗,等他们走到营地边缘,有几个士兵围了上来。
阿苏布德开口说了几句匈奴语,只感觉腰上的匕首已经陷进了肉里。
那几个士兵鞠了一躬,站在原地目送着他们出了营地。
梁曲轩大声的溜起口哨,在寂静的草原上,传的很远很远。劫后余生的感觉很不错,比chuáng上的性事来得还要实在,还要入云入雾。他单手拉住缰绳,伸展开胸膛,绕着宣世隶和阿苏布德一圈一圈的奔腾着。
宣世隶比他沉稳多了,他取下腰带上的玉佩塞入阿苏布德的衣兜里,“我答应过合作的事情,这算是信物,过后我会差人来找你。你运气好,捡回一条命。”
说完一推,把阿苏布德推下了马,他追上梁曲轩纵身一跃跳上马背。“六王子,留了一匹马给你回营,快追吧,马跑了你的小命恐怕就难保了。”
这一路,恐怕是这么多年来,梁二少最最轻松的时刻。
草原上空布满了闪亮的繁星,风从耳边呼啸而过,在凌冽也抵不住他心中燃烧的激情。
“宣世隶,你在皇城可看过这么漂亮的星空?美吧。”
“我在北疆呆了那么多年,常常见,时时见。不过它们都不及今晚的好看,远远不及。”
“你喜欢漂亮的东西吗?像这些星星一样的。”
“世人谁不喜欢,二少不喜欢吗?”
“呵呵,喜欢你还一点犹豫都没有的就把chuáng上的人杀了。湛王就是湛王。”
宣世隶收紧手臂,抱住他,把头埋入他的肩膀,“既然救你的时候不需要犹疑,杀人的时候更用不着犹豫了。”
“我欠你一条命。”
“你欠我两条。而且你还会继续欠下去,你还不清了,二少。”
☆、凯旋归家
这一场持续两年的边境战争,最终以宣氏王朝的胜利画上了句号。
等着这些士兵的,是凯旋返城的热烈欢迎,美酒,女人,银子。还有一小撮人,等着他们的是土地,权利,地位。邹源树恐怕是其中最传奇的一个了,从小小都尉越级三层,封征北将军,他一个人承载了无数底层士兵的梦想,成就了镇北军的又一传奇。
梁曲轩不属于那一小撮人,所以他心里腹诽着,这根本就是欺骗广大百姓,邹源树明明就是湛王的人,背景深,道路宽。若是湛王一心要提拔的是他,不是他梁曲轩夸口,他也是可以当将军的料。
不过现在,他只有顶着个都尉的头衔,随着普通的回京大军走在队伍的最后。不管是过城过镇,前面的人接受欢呼,享受荣誉。他们走在后面的人,有点残羹冷炙就不错了,大多数情况,那些看热闹的都忙着回家gān活做饭了。
“后备营怎么了?驰骋沙场是每个男人的梦想,让给你们前线的人去做了,现在展现荣誉了,又是你们前线的人。我们在后面做牛做马,没人关心没人看就算了,还一点不安全。总是被当薄弱环节攻击。他娘的,真不划算。”
“哎呀,梁都,一向都是这样的。我们都习惯了,外面的说我们油水多,滚他的蛋,老子进营这么多年,一分钱没捞到。就算有油水,那也是给上面的捞走了。”潘qiáng巍一脚把路上的石头踢起来,结果打到路边的行人,被骂了一顿。
“哎,别想了。到了京城,我请你们好好去吃一顿。栖凤楼,酒,菜,人,随便你们挑。”
“呵呵,先谢了,梁都。那地方的女人,贵得很,倒是好看。”潘qiáng巍舔舔舌头,他一想起京城的姑娘,腿都要开始打摆子了。
“不过,你说女人那么好,倒还是有那么多人喜欢玩男人。”他贼贼的笑起来,凑到梁曲轩耳边道:“我听说湛王有个从红花坊买来的男宠,宠爱的紧,可惜被匈奴人掳去给杀了,所以后来这几个月的攻势才这么汹涌,那是湛王在报情仇呢。倒不知,那男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滋味,惹得湛王这样的人物,也被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