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他的样子,突然想起了九灵说的话,顿时也没兴趣再讽刺他了:“好,要不这样对你说可以,那你告诉我,你为何要易容来接近我?”桓雅文道:“在零陵第一次见过你以后,我就知道你和哥的jiāo情不同寻常,于是隔了几日,我又准备约你出来询问一下大概情况。结果刚好碰上你和秦公子从哥的住宅处离开,想到你可能有事,也就没跟你们一起走了……我在江湖上习惯易容出行,否则会有不必要的麻烦。那天,我带着我的书童一起出门,结果碰上了qiáng盗,我隔他太远,他不幸被那些人给打死了。后来那几个qiáng盗又将矛头转向我,原本我想与他们对打的,可我看到你和秦公子正在离我不远处的地方……我知道如果我用了武功,自己的身份就会bào露了,所以没有还手。”
我冷笑道:“你凭什么就认为我们会救你?若不是印月心好,你大概就死在那里了。”他说:“温公子从来都是一个侠义之士。”我说:“那是你看走眼了。好吧,之前你是为了弄玉的事,那之后你跟着我做什么。你怎么又跟到嵩山上去了?”他顿了顿,说道:“……只是不放心你罢了。”我说:“不放心我?我是你什么人,要你来照顾?兄弟?亲人?或者说——情人?”他的脸瞬间变得苍白:“温公子,请你自重。这些话若是让哥听到,会难受的。”我说:“要我自重?说这句话之前,你应该问问你自己,你自己有没有‘自重’呢?那一日我做梦,不小心亲了你,你是什么反应?你都知道是不小心的,那你脸红个什么?”桓雅文微微垂首,答道:“……雅文从未与别人有过肌肤之亲,会有那样的反应,也是在所难免的。”
我讽刺道:“你哥已经够变态的了,没想到得个弟弟比哥哥还变态。一个喜欢nüè待人,一个喜欢被人nüè待,你们两待一块还真是绝配。”桓雅文说:“并不是那样的。我对别人,从来没像对你那般……操心,你可能觉得我烦。连我自己都烦我自己了,可每次一见着你,我还是……”说到此处,他看了看我,脸上又一次浮起了一片红cháo。他有些尴尬地说道:“温公子曾问过我,看见霓裳会不会紧张,没看见她会不会着急,每次看到她,会不会想亲吻她……我对霓裳的确没有这样想过,可我一见着你,就会有这样的反应………我、我在说什么呢。”
这下吃惊的人该是我了。桓雅文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他当真是对情爱之事一窍不通,连自己爱上别人都不知道。
我呆掉了许久,才发现桓雅文早就可以动了,还站起身子,低头看着我。我说:“你、你怎么能动了?”他说:“我练过一种内功,如果被点xué,到一定时间都会自动解开。”我这才发现彼此之间的距离实在太近,近到可以感觉到他温热的呼吸。我全身顿时都收紧了,慌忙后退一步:“你要做什么?杀了我?”说完这句话我便觉得奇怪,我怎么会说出这么奇怪的话?
桓雅文没有再走过来,只是继续说:“我一定是哪里犯毛病了。温公子,你告诉我,为何我看到你会变得那么奇怪?九灵说,我已经不像我自己了。”他捂着自己的胸口,细长白皙的手指显得越发惨白:“那天哥在我的面前亲你,为何我会觉得这里好疼?我从来没恨过哥哥,可那时我好恨他,我甚至想要冲过去把你们拉开……我真的变了,我变得卑鄙龌龊,变得心术不正了……”
我慌乱地打断他说道:“你别跟我说这些,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无力地笑了一下,道:“我害怕被人左右,可是我一见着你,什么都忘了。我这段时间什么书都看不进去,事务也是叫别人打理的。我只要一静下来,满脑子都是你的影子……”我大吼道:“我都说了,叫你不要和我说这个!你肯定疯了,你在乱想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我连话都没法说完,就跑到外间,推开窗子跳了出去。
那天晚上,我失眠了。老张竟然就是桓雅文。这是我怎么也想不到的。这不是个好机会吗?他爱上我了,我可以先将他折磨够了再狠狠杀死,这样复仇比什么都来得痛快!
可是,我的心里不安极了。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忘记了要杀他这个事实。夜间的风却依旧凄然,繁花飘香,漫溢在房内,熏陶着悄然到来的夏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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