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抿着嘴巴没说话,迅速关上了车窗,然后拍了拍我的肩膀让我不要担心。但我感觉到,那些所谓的鬼咒冤魂都已经来了。那些发生在我身边的种种诡事或许并没有结束,因此丧生的人从来没有因为死亡而远离我,反而是以一种幽灵的形态一直跟着我,我有一种被躲在暗处的它们窥视着一举一动的感觉。我心想,他们也终于到达了这里,难道这就是借寿婆的目的?借助我们的力量或是牺牲,开启神殿,拿走里面那个让赵老板心心念念的宝贝?我回头看了看六子,他在最后调试他的GPS定位器,并没有看到那些东西,我也不准备告诉他我之前所看到的。
到了玛沁,我们租了一辆越野性能非常好的越野车,由玛沁沿东倾沟北上至雪山乡,一路颠簸,差点把我的骨头也颠散了,我努力咬着牙齿,生怕一下子就把自己的牙齿磕碎了。六子死死地抱着安全栏,大骂着让司机开稳当点,是不是想要颠死我们好谋财害命。等到了雪山下,六子已经差不多散架了,他哆嗦着让我扶着他下车,一下车就侧头狂吐,我抱怨道:“别吐了,你吐了,我看得恶心,连老子也想吐!”
白翌摆了摆手,让我不要说话。我抬头看天,发现居然开始响起了滚雷,天气看样子真的不是很好,这个时候进山,可能会遇到大雨或者冰雹。当地的藏民说这样的滚雷是山里面的神灵感应到了有恶魔来到了圣山,而作出的警告,要我们现在不要上山。一个老藏民抽着当地的土烟,看也不看我们这些登山者。我们这里来的一共有十一个人,除了我们三个外,还有一支登山俱乐部的成员组成的队伍。老藏民说不利索汉话,有时还夹杂这一些藏语。还好登山队里有个懂点藏语的,就解释给我们听,他说这个天气本来不该这样的,现在居然有这种情况,说明我们之中有人身上藏有恶鬼的死气,是不洁之人,这样的人进了山也是把大家都害死,除非找出这个不洁之人,把他留下,然后我们才能够进入阿尼玛卿山,否则他不会租借给我们牦牛和马匹。
话一说完,我就发现那些登山队有些人的神色显得十分心虚。就听到一个很年轻的声音喊道:“搞什么,现在还玩迷信,不就是要多一些钱么,给就是了。”
在他们之中又有几个应和着,老藏民看了他们一眼,嘴里念叨了一句藏语,最后把目光放在了我们三个人身上。他的眼珠子很黑,盯着我的时候,仿佛可以把我的灵魂也给抠出来。他看了看我们三个人,用蹩脚的汉语说:“你们三个人身上有着大山里的气息,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他用那种幽远的眼神看向我,这时候,白翌走到前面,对老藏民做了一个藏族人请安的姿势,老藏民也站起来回了一个礼。白翌这才说道:“我们是为了寻求圣洁的阿尼玛卿山之神给我们指引一条避开灾难的道路。”
这句话白翌说得很巧妙,乍听之下这句话说得很虔诚,如果不是真正介入此事了解内情的人,都会以为我们是朝圣者。果然,老人的眼神中也出现了同样的虔诚。他念叨了几句藏语,然后对着我们说:“亲爱的朋友,阿尼玛卿之神不让我带你们进入,你们之中,有人引来了恶鬼,他们会让山上的雪融化,将huáng河纯洁的水变得污浊。”
登山队里走出了个戴着一副墨镜的人,他从口袋里掏出了好几张一百元想要塞给老头。但是老头看到钱就怒了,甩了两下烟斗,就牵着马匹和牦牛离开了。我们一群人傻站在原地,六子冷哼了一声道:“就那么几张,就想要买通人家拥有高尚灵魂的藏族大爷?就那几百块,老子都不好意思拿出手,打发叫花子我都是直接开支票的。”
我怕六子chuī到肚皮都破了,连忙拉住他说:“你小子安分点,还给支票呢!当初小时候你爸不给你钱买棒冰,你还拿过人家修自行车老头的五毛钱呢你!”
登山队里的那个戴墨镜的人把眼镜拿了下来,瞟了六子一眼。六子以为要找他打架,就站在我们身边嚷道:“怎么想打架,你们十几个对付我们三个,算你们牛bī?”
我看那个戴墨镜的很可能是他们的领队,这小子一皱眉头,队伍里的人马上就像斗jī似的围着六子吵了起来,这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场景。我拉住了六子,扫视了一遍那些人说道:“大家都是想要上山的,别在这里吵,一起想办法比较实际。”
那个领队走到我面前打量了一番,然后伸出手说:“你好,我叫曹阳。我承认,之前的行为是有些不妥,不过现在大家都没上山,当务之急是怎么能够搞到马匹和牦牛,否则我们根本无法把装备搬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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