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角经过昨天晚上的事情,已经变得十分沉默了,连我们他也不太想搭理。总之他只负责牵着头马走自己的路,我们的事他是一点也不想管了。昨天晚上的雪,要比我们想象中大许多。我们走得分外吃力,没有任何人做无意义的闲聊,都是闷头赶路,现在只有一个女人在这里,我们十一个男人得分批铲雪开道。有些地方马匹不愿意走,我们只能够绕道。白翌告诉我这是有道理的,马匹或者牦牛走惯了这山路,他们会对前方的路是否危险有预知能力,所以如果它死活不肯走的话,就绝对别硬拽。
到了午休的时候,牛角让我们停下来休息片刻,期间吃了一点gān粮,还没等消化完毕,牛角就又催促我们快走。我们也没办法,知道牛角在害怕我们所招来的东西。他挥动着鞭子赶马匹,我们像一群行军蚂蚁一样奔波。不过这点还是有好处的,首先是我不会感觉到太寒冷,其次是据说在转山处有一些藏民居住的地方,到了那里我们就可以不用睡睡袋了,所以,抱着望梅止渴的心态我们一路狂奔。
但是,走到一半的时候,白翌就发现出了问题,他拦住了牛角说:“你是不是走错了,这一带的地貌怎么像冰川河道?”
牛角苍白着脸,声音有些诡异说:“没错,就是那么走的。”
白翌摇了摇头说:“你绝对走错了,你到底想要带我们去哪里?”
这个时候我们发现这个牛角有些不太正常,他的行为有些……木讷,走在前面机械化地抽着马鞭子。一开始的牛角抽马是很有技巧的,他很爱惜自己的马,在他的眼里马匹仿佛是他的兄弟,有些马薄弱的部位他是不会抽的,但现在感觉他根本不顾惜这些马,好像它们的死活和他没有任何关系。白翌一看,大叫不好,他连忙拉住了牛角,牛角发狂似的挣脱开了,继续往前走,因为马都是听他的,所有的马也都像是被催眠似的往前走。
曹阳跑了上来问我们什么事,我们告诉他牛角在把我们往冰川里带,我们不能再走下去了。他连忙打了一个手势,后面几个男人立即一涌而上,把牛角死死按在地上,牛角突然眼神变得十分凌厉,他冷冰冰地说:“你们进去了……就再也出不来了……那里是神的坟墓。”
我愣了一下,感觉说这话的好像不是牛角本人,而是……而是那个赵老板的声音。曹阳的几个兄弟他们也听出了这个声音不是牛角的,不过那些人都不是善茬,一下子一拳就砸在了他的眼睛上。牛角一吃疼反抗得更加激烈,那群人gān脆就用脚踢他,最后居然就那么给踢晕过去了,我埋怨道:“你们手脚也太狠了点,现在导游被你们敲懵了,我们怎么走,靠,是不是也先跪下来,求求雪山之神给我们来点指示什么的?”
第二十六回:险路2
他们二话不说就拿出了GPS定位器,但是在这种情况下就算知道大方向也没用,鬼才知道那地下的冰川够不够结实,我们一群人居然就这样被困在了冰川之中,六子想再说些什么,我拉住他低声说:“别惹事端,看看白翌怎么办。”
白翌拿出指南针,然后看了一圈周围的山势说:“大方向是没错,不过我们现在也只有穿过这冰川,大家注意脚下,最好三个人绑在一起走。”曹阳的一个同伴指了指晕倒的牛角说:“gān脆把他扔在这里吧,呸!想要害死我们,我让他放些血死的快点。”
白翌一把拉住那个人,那个人还要耍狠,却反被白翌按住了关节,任他肌肉再发达,也没有办法动,只有疼得哇哇大叫。白翌说:“你们不带他,我们的人带上他,六子,把他架在马匹上。”
我和六子两人四手,把晕倒在地的牛角按在了马匹上,把上面的东西放在另一匹马上。曹阳他们看了看我们,好像意思是要让我们给他们开道。他们人多而我们处于劣势,瞎子都看得出我们现在被威胁着,白翌点了点头,然后让我看着头马,六子扶着牛角防止他掉下来。我们作为开路先锋走在最前面。白翌给了我一根绳子,让我们互相绑着,我们三个人串成一条,以便万一有人掉下去另两人也可以拉住他,凭借着手里的指南针,白翌开始带我们穿越冰川古河道。
走在这样的路上,有一种生命被遗弃了的感觉。感觉渺小、脆弱,不堪一击,好像我们只是一群蚂蚁,而雪山就像是一个巨人在俯视着我们,只要他一个不乐意,我们就都得死在这里。这就是大自然的威严,生活在城市里的我虽然嘴里说着敬畏自然,但是真的身处在这样的环境下,就不是你说说敬畏而已。这是一种切身的恐惧和被征服的顺从,人类就像绵羊一样的软弱,有着从内心深处想要对它跪拜的冲动,没有丝毫可以抗拒它的力量。此刻的大山,在我心中就是这样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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