狭小的舞台走上去就会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这个练习舞台非常老了,金波做事还算仔细,他一个晚上就把剧本都给我们准备好了,白翌不太情愿地拿过剧本,金波开始翻弄着化妆箱,在这安静的舞台上翻弄出了不小的声音,但是相对于这些静止的道具来说,我们过场仿佛都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好像在这幕布的后面还藏着另一双眼睛,动与静都显得分外的显眼。
我作为唯一的闲散人员就被遗忘在边上,金波围着白翌转,讲述着这部话剧的大概情况,白翌的样子很僵硬,他不喜欢别人碰触他的身体,所以当金波他披上一件黑色大衣的时候,他抵触挡住衣服说:“非要穿这个?不是只要我把这部戏给念下来就好了么?”
金波连忙解释道:“是这样的,因为你演的是一名英国侦探,所以我们必须要稍微修饰一下,这样你也可以更快的入戏。”
白衣拉长着脸,他看着那古怪的黑大衣和黑色礼帽,只能硬着头皮低头戴上。于是新一代的许文qiáng就诞生了……
我心里暗慡不止,心想终于让我抓到你的丑事了。我越想越搞笑。朝着台面上的白翌夸张地竖起大拇指,他的脸更加臭了。
不过渐渐地我觉得好像光线有些暗了,我抬头看着舞台左上方的天窗,一片乌云正好遮住了阳光。忽然,我发现天窗左上角上好像爬着一个人,他就像是壁虎似地趴在玻璃上,我靠,居然也不掉下来!由于背光,他只有一个黑色的轮廓。根本看不清长相。
就在我准备张嘴开始喊的那一瞬间,那只“巨大的壁虎”居然一瞬间就消失不见了,难道滚下去了?
我吃惊地张着嘴看着天窗,此时金波突然从我身后出现,我被他吓了一跳,他看着我们说:“你们准备好了么?我这里就可以开始。”他的身上依然是那股难闻的cháo湿的味道,这让我想到了日本神话中的河童,我回头一想在中国河童的另一个称呼就是水鬼……
我回头看着舞台,空dàngdàng的舞台内只有我们三个人,但是前面那趴在天窗上的人到底是谁?此时我总觉得还有眼睛在窥视着我们这里,仿佛我都可以感觉到在黑色的幕布后面有人yīn测测的笑声,以及那一瞬即逝的闪光灯……
金波坐在舞台最左边的角落里,这里可以观察到整个舞台,而他的身后没有任何的东西,他邀请我坐在他的身边,随后他风度地做了一个请的手势,他好像没有注意到他的椅子上已经溢出了一滩水,我想要提醒他的时候,白翌便咳嗽一声开始念他台词。
“这里是沃尔夫庄园的荷塘,到了夏天这里河里开满了荷花和睡莲,芬芳、清香、但是就在这样的地方,今天早上却发现了一具可怕的尸体……尸体已经严重腐烂了,但是古怪的是只有那一双眼睛却还没有烂……”
金波听着白翌毫无表情地朗读,多少也会挑着眉毛听着那枯燥的犹如陈述验尸报告似地话剧对白,而我一开始差点就要笑出来,但是慢慢地我也发现有些无聊了。差不多都想要在椅子上睡着了,但是渐渐地,我仿佛被带入了故事中的那个场景,傍晚的夕阳、芬芳的睡莲以及……一具尸体,忽然那句高度腐烂已经开始冒出泡泡的尸体朝我眨了一下眼睛,一下子那眼睛变成了一盏闪光灯……
我忽然从这样的古怪想法中惊醒,台上的白翌还在念着枯燥的对白,忽然金波身体一下子抖了起来,我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我顺着他的眼睛看过去,发现舞台上白翌的身后还有一双手,那双手就这样捶在了白翌的身后,那双手非常惨白,而且手臂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泡,手里还挂着一只老式照相机,最恶心的是手上还在不停滴滴水,白翌的身边已经溢出了一滩水渍,这双手好像刚刚从yīn沟里爬出来似地,四周弥漫着一股难闻的腥臭。
那双手缓缓地举起照相机,他开始不停地晃动,最后对准了金波,而白翌却依然毫无感觉。好像他没有感觉到身后的那个人,机械地念着对白。
此时身边的金波已经害怕地蜷缩起了身体,他不自在地看着舞台中的白翌,脸色越来越苍白,他拉住我的手我发现他的手上也出现了许多的水泡。他紧张地看着舞台,朝着我的耳边低声说:“他又来了……”
随后金波默默地合着白翌念一样的台词,只是听他的声音简直就像是在念咒语。他好像qiáng迫着自己只关注白翌的表演一样。我可能明白他不想再让那个怪手拍下他不正常得照片。到时候他jīng神出问题的传言就得坐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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