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话,也说不动了,只有认命地点点头,把那只手也搭在他的肩膀上。不经意间往下看了看,那些东西有了我的血后,发疯一样地爬,哪里还像是人,完全像是三头巨大的白色壁虎已经疯狂了,眼睛发出红光,嘴巴里吐出了绿黑色的液体,恶心得要命。
白翌见我扶稳了,一手托着我,只靠另一只手往上爬,一点点爬。说实话,我已经到了意识快要涣散的地步,只是撑着最后的力气放在抓着白翌的手上,如果手一放,不用说摔死,也得被下面那些东西给啃了。
风chuī在耳畔,听起来已经变得朦胧了。我看不清楚白翌的脸,感觉血差不多快流gān了,浑身都冰冷得要命,只有白翌身上的热量让我感觉自己还有口气,还没有死。
我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自己无法出声,眼泪涌了出来。估计我撑不了多久了,白翌侧过脸看了看我,他皱皱眉头,快没有力气的他艰难地开口说了句:“撑住!”
我无意识地点点头,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真的撑下去。最后一点路,白翌几乎是挪上去的,而我不知道这算不算是奇迹,水魅因为山顶的东西,无法靠近,即使他们发疯一样地往上爬,但依然比我们还要缓慢。
上了山顶,我终于有一种着地的感觉,白翌躺在我身边,两只手也磨破了皮。他一有力气便马上扯下围巾,帮我把流血的手包住。
白翌拍拍我的脸:“小安,我们到山顶了,你撑下去啊。”
此时因为失血过多,我口渴得要命,无意识地念叨着要喝水。
过了一会儿似乎真的有什么东西贴上了我gān裂的唇,本能地伸出舌头舔了舔,唇上的东西似乎僵硬了一瞬,然后一股微温的水缓缓注入我的口中,真是救命的水啊,我本能的吞下去一口。
随后又有水不停地送到嘴里。有了水入喉,我慢慢恢复了意识,但睁开眼时却傻眼了,我还想这水怎么来的,原来是白翌把雪放在嘴里融化了再渡给我喝……妈的,怎么就狗血到这份上了,敢情我们真是来演八点档的?
当他又一次碰到我嘴巴的时候,我马上推开他,还没咽下去的一口水立马呛进气管里,我边咳边用手颤抖地指着白翌,又看了看地上的雪。
他见我活了过来,也恢复成平时的神态,满不正经地说:“放心,我上面的雪没用,用了中间的,gān净得很,还有我好心喂你,你怎么咬我舌头啊?”
我好不容易缓过气来,狠狠瞪了他一眼,沙哑地回他道:“真是对不住了!”心里却说这个不是重点!不过想想,重点说了大家都尴尬,还是当没这回事吧。我晕头晕脑地想站起来,忘记了手上受伤,一撑地,马上疼得倒吸口冷气,晃了晃又坐下,这才反应过来我们现在是什么处境,下面还有三个东西在,而我不知要怎么做才能脱身。
白翌倒是胸有成竹的样子,我询问地抬头看他,他也没说什么,只示意我看看四周。我四下里看看,发现这里是山的最高点,空dàngdàng的一小片平地,但在中间的位置有一个土坟一样拱起的石块,上面摆放一个盒子,铜质的盒子,和我梦里的一模一样!风刮得像镰刀一样,卷起地上细碎的雪沫,迷了人的眼,我揉揉眼睛再看过去,的确是和梦里一样的盒子。
白翌一身láng狈地扶起瘫坐在地上的我,慢慢地向盒子靠近,我虚弱地问他:“这个是什么东西?”他没看我,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句:“这就是可以救我们命的东西——珗璜璧,也是我们要祭祀的。”
我疑惑地问:“为什么这里要放这个东西,你认识这玩意?”
白翌这次回了头,他擦擦额头上的汗说:“你忘记我和你说过这里是聚yīn地么?这样的地方的确也养得出下面那三个怪物,但也能困住它们。这是为什么?肯定是这里有镇得住的东西,借寿婆给的诗中最后一句就是‘北尊龙鼋镇珗璜’。”
看得出他也很累了,说了这些话后就有些颤抖,吸了几口气他才继续说:“《周礼·chūn官·大宗伯》记载:以玉作六器,以礼天地四方,以苍璧礼天,以huáng琮礼地,以青圭礼东,以赤璋礼南,以白琥礼西,以璜璧礼北。它们其实分别代表着不同的属性,天为日,地为月,东为苍龙,南为朱雀,西为白虎,北为玄武。北方正是万鬼之归宿,所以代表北方的玄武便有镇魂引归的责任,而代表它的礼器珗璜自然就成了镇万鬼魂魄之玉。”
我听得似是而非,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把这东西拿走当护身符?”然后诧异地看着那个听起来很了不起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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