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和雪梦一起做了这种事,他可以接受。可换作自己的师弟,庄净榆知道自己绝对会後悔。
沈虚槐被打懵了,羞惭的退了出去。
庄净榆索性把灯也灭了,却毫无睡意,只好自己跟自己发脾气。
在屋里转了两个来回,越发焦躁,想也不想,抄起桌上的茶杯就摔了下去。听到瓷器碎裂的声音,心情似乎好了一些,又拿起能摔的东西继续摔打。
沈虚槐守在门外听得是心惊肉跳,大师兄他……什麽时候养成这个毛病?
楼板轻响,有人上来了。
是洪七斤。
“沈公子,我来添灯油的。”
沈虚槐刚松了口气,却觉背後劲风一动,已经被人偷袭得手,点了xué道。寒光一次,一把匕首架在了他的脖子上,那个位置,只要往前轻轻一送,便必死无疑。
这是只有杀手才会使的招式。
沈虚槐抬眼对上了偷袭者,这是一个蓝衣劲装男子。面目本是清秀甚至俊美的,却被一道自右向左划过的鞭痕破坏了。时日已久,淡青色的疤痕虽然淡了许多,但好好的一张脸愣是因此显得有几分狰狞。
没有掩面,就是不担心bào露行踪,何况洪七斤还在,应该不会伤人性命。沈虚槐心知自己不会有碍,那麽他的目的,是大师兄?
又有人上来了,脚步虚浮,应该不会武功。那人兜头裹著黑色长袍,看不清一丝面目。
经过二人身边时,低低吩咐了一声,“你们就在隔壁候著吧。”
男人的声音温和富有磁性,但沈虚槐就是不可扼制的全身泛起寒意。他这时进大师兄房里,难道是想拣现成的便宜?
洪七斤开了门,蓝衣侍卫拖著沈虚槐进了隔壁。
沈虚槐气得无计可施,唯一一点放心的是,他不会武功,师兄应该没事吧?
第六章 一晌贪欢
“谁?”
庄净榆正摔得手软,忽然听到有人进来,踢到碎瓷的声音。
没有点灯的房间,从窗外透著朦胧的模糊光晕,只看得到一团黑影,听他呼吸沈重,并不会武功,庄净榆略放下心,语气却好不到哪儿去,“装神弄鬼的做什麽?”
黑影摇头苦笑,“还是这麽不长进!一发脾气就乱摔东西。”亲昵的语气里不难听出几许纵容。
他的声音……怎麽如此熟悉?好似听过千百回,却又偏偏想不起。怔忡之间,男子用脚把地上的碎瓷拔开,慢慢向他走来。
“你是什麽人?”心跳似是漏了一拍,庄净榆忽然有些紧张,他想点灯。
“不要点灯。”男子看穿了他的意图,急忙制止。他的语气很温和,意思却很坚定。
“为什麽?”庄净榆停下了动作,有些好奇。
男子无奈的叹了口气,“我曾经答应过你,绝不在你眼前出现。除非──你来见我。”
“那你现在来gān嘛?”
“我现在并不算出现在你眼前吧?黑不隆冬的,我包得这麽严实,这你也能瞧得见?”
听著他的抱怨,想象著他皱起眉头的苦瓜脸,庄净榆的心情忽然好了起来,“qiáng词夺理!”
“那你要我离开麽?”
“等等!”庄净榆不知为什麽,突然很想留下他,“你……你深更半夜的来做什麽?”起码有人陪著聊聊天,也比独自忍受欲火焚身来得好。
“我来给你解药啊。”男子说得云淡风清,似乎再正常也不过。
庄净榆的脸一下烧了起来,“我不要!你……你怎麽知道?”
“我关心你呗!”理所当然的口吻,男子继续乱七八糟的念叨著,“以前就跟你说过,那种风月场所不适合你。就是不听,总要跑去淘气。现又吃了亏吧?解决没有?还难不难受?”
这话问得庄净榆脸上都快滴出血来了,无名之火熊熊燃起,象个小孩子般跺著脚发起了脾气,“你滚!我讨厌你!快滚!”
男子呵呵闷笑,却上前一把揽住了他的腰,“我不会武功,不经打的,你可要温柔一点哦。”说著,还往他耳朵里轻轻chuī了口气,庄净榆顿时只觉痒到了心里,如千万只蚂蚁在身体里爬,手脚一下软了。
男子的气息很清慡,还带了一股药铺子里的味道,苦苦的芳香,明明很陌生,却又让人莫名安心。
“你……你想gān什麽?”
男子忽地弯腰,将他整个打横抱起,庄净榆惊呼一声,不知该如何反应。